四皇子瞪大雙眼,緊緊地盯著對麵的孟皓清,滿臉狐疑地質問道:“你究竟是誰?我所熟悉的孟益合絕非如此!自從你蘇醒過來後,你與我記憶中的孟益合簡直判若兩人!”
孟皓清淡定自若地回應道:“殿下,咱們不妨先談談您麵臨的問題吧,亦或是聽聽接下來我所言之事,看看是否言之有理。”稍作停頓後,他接著說道:“那日您前來牢房探望於我,說實話,表現得相當出色。無論是神情姿態,還是一舉一動,對於太子的模仿都足以達到以假亂真的程度。然而,您卻犯下了一個細微的錯誤。”
四皇子眉頭微皺,迫不及待地追問道:“到底是什麼?”
孟皓清嘴角微揚,不緊不慢地解釋道:“在這世間,知曉我孟皓清不吃鵝肉之人僅有三位,分彆是洛一、南笙以及太子殿下。即便是我的雙親也對此毫不知情。太子殿下之所以了解此事,乃是因當初我們一同前往梁州時,他偶然間察覺到了。自那以後,直至離開梁州的數日裡,我的餐桌上便再未出現過鵝肉。可就在當日,您竟然帶來了一隻燒鵝……”。
四皇子嘴角輕輕上揚,扯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那笑容裡三分自嘲、七分感慨,還未等笑意蔓延至眼底,便化作了一聲悠長又沉重的歎息,他緩聲道:“厲害啊,益合,我原以為這計劃天衣無縫,卻還是沒能逃過你的眼睛。”
孟皓清微微頷首,眼神陷入回憶,接著說道:“起初,我剛從那暗無天日的牢房中脫身,心裡頭雖說起了疑,可終究還是有些搖擺不定。畢竟,這等偷天換日的大事,稍有差池,便是萬劫不複,誰又敢輕易篤定呢?後來,你開始監國理政,辦的頭一件事,竟然是褫奪了邵凱主帥與我父親的權柄。那一刻,我心裡的疑慮像是被投入巨石的湖麵,徹底泛起了驚濤駭浪,也越發篤定了先前的猜想。我心裡明白,必須得儘快謀劃應對之策了,可這千頭萬緒裡,首當其衝的,是得先把真正的太子找出來啊。於是,我和二殿下商量之後,決定兵分兩路,一明一暗地展開行動。”
孟皓清頓了頓,似是在整理思緒,片刻後繼續說道:“不得不說,你和崔炎著實厲害。你們把太子殿下藏在了一處極為隱秘的地下密室裡,為了以防萬一,還給他戴上了鐵麵罩,讓人難以辨認身份。二殿下那邊也沒閒著,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總算是找到了密室的所在,成功救出了太子殿下。為了混淆視聽,我們也留了一手,把一個身形相仿的替罪羊丟進了密室之中。本以為一切都能瞞天過海,可誰能料到,最後還是差點露了餡,那過程,真是驚險萬分。”
孟皓清微微仰頭,雙眸瞬間銳利如鷹,眼神似能直直穿透四皇子的麵皮,他就這樣死死地盯著對方,片刻之後,才從牙縫裡擠出話來:“你的那些事兒,我已然講得足夠清楚。接下來,也該輪到咱們好好嘮嘮我的事了。”
孟皓清麵色愈發冷峻,猶如罩上了一層嚴霜,聲音也仿若裹挾著冰碴,他徐徐開口:“貞啟五年,烽火剛剛歇止,崔炎滿身征塵,從屍橫遍野的戰場上帶回來一個雲國的小孩兒,那孩子叫胡丸。他被安置在了宮中,這一待,便是整整三個月。說來也巧,這三個月裡,負責照料他起居的,正是你的生母朝德。這個胡丸啊,絕非善茬兒,貞啟帝十二年,我突遭一場精心策劃的襲擊,幾近殞命,而背後主謀,恰恰就是他。老四,事已至此,我倒要問問你,為何要對我下此毒手?”
四皇子聽聞此言,眼神瞬間慌亂起來,目光在四周飄忽不定,像是一隻被困住的困獸,急於尋找逃脫之徑。他囁嚅著嘴唇,好半天才回道:“我……我並沒有啊!這件事我壓根兒就不知情,當時我不過是聽崔炎的吩咐,帶著寧陽和萱靈進了山,打一開始,目標就是她倆,與你並無瓜葛。”
孟皓清冷哼一聲,臉上浮起一抹嘲諷之色:“殿下,您這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性子,還真是頑固。莫不是要我拋出點猛料,您才肯鬆口?倘若我告知殿下一件石破天驚之事,您還能這般嘴硬嗎?要是我說,殿下您根本就不是陛下的親生骨肉,您又當作何感想?再進一步講,崔炎,他才是您的親生父親,您又會怎樣?”
四皇子像是聽到了什麼荒誕至極的妄言,雙眼驟然瞪大,眼眸中滿是震驚與憤怒,他嘶吼道:“你休要在此胡說八道!”
孟皓清嘴角緩緩上揚,勾勒出一個得意又篤定的弧度,他悠悠說道:“是不是胡說,一試便知。”說著,他慢悠悠地從袖間掏出一個小巧精致的瓷瓶,在指尖晃了晃,故意賣著關子,“這裡頭裝的,可是崔炎的血。殿下,要不咱們當場來個滴血認親,如何?”
四皇子瞧見那瓷瓶,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身子也不自覺地微微顫抖。他慌不迭地連連擺手,聲音都帶了幾分哀求:“我說,我說!”緊接著,他緩緩低下頭,像是被抽去了脊梁骨,有氣無力地說道:“當年,崔炎鐵了心要置你於死地。他妄圖一步步架空相國大人的權勢,隻可惜,前麵的謀劃連連受挫。走投無路之下,便把主意打到了你頭上。對外宣稱是衝著兩位公主去的,可實際上,從頭到尾的目標,就隻有你孟益合一人。”
四皇子麵色凝重地開口道:“當時聽聞那要對你不利的消息時,我心中無比焦急和憤怒,拚儘全力去反對這一決定!隻因你一直以來都與我關係親密無間、情同手足,我又怎能眼睜睜看著你遭受這般劫難?然而,麵對崔炎我的親生父親所下達的命令,我著實感到惶恐不安,根本不敢有絲毫違逆之意啊!儘管如此,我仍然鼓起勇氣,據理力爭,大聲辯駁著說:‘您看,這孟益合不過就是一個毫無用處的廢物罷了,何必將其置於死地呢?’
可是,那時的他態度異常堅決,眼神冷酷得令人膽寒,仿佛已經下定決心,非要取你性命不可。無論我怎樣苦苦哀求,他始終不為所動。最終,無奈之下,我隻能聽從他的旨意……每每回想起此事,我都懊悔不已,恨自己為何那般懦弱無能,沒能保護好你!”
“不過還好,你沒有身死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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