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時。
皇後寢宮。
微光照射在皇後那毫無血色的麵龐。她虛弱地躺在床上,雙眼緊閉,眉頭輕蹙,仿佛被無儘的痛苦糾纏著。床邊的宮女們屏氣斂息,每一個動作都小心翼翼,生怕弄出一絲聲響驚擾到皇後。
貞啟帝麵容憔悴,神色焦急,他靜靜地站在床前,目光緊緊地盯著正在為皇後把脈的傅川。在他身後,孟司溫和邵凱並肩而立,二人的神色同樣凝重。
傅川把著脈,許久,緩緩起身,重重地歎了口氣,聲音中滿是無奈與憂慮:“陛下,看來相國大人和邵凱主帥回來的正是時候。皇後娘娘的病情已經到了危急關頭,體內的元氣幾近枯竭,倘若沒有藥引,不出三日,就會支撐不住,到時候便是神仙也難醫啊。”
話音落下,殿內的氣氛愈發沉重。地上的藥罐咕嘟咕嘟地沸騰著,傅川拿起藥勺,輕輕攪了一下,隨後抬起頭,目光看向孟司溫,說道:“相國大人,如今這藥引,便需要你們二人曆經千辛萬苦尋來的奇異花汁液了。”
貞啟帝聞言,原本焦急的神色中又添了幾分期盼,他連忙轉身,一臉愁容地看向孟司溫和邵凱。孟司溫與邵凱對視一眼,彼此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堅定。邵凱微微點頭,伸手入懷,小心翼翼地拿出那株奇異花。奇異花在他手中輕輕顫動,花瓣上閃爍著神秘的光澤。
邵凱深吸一口氣,運轉體內渾厚的氣息,雙手輕輕握住奇異花,開始榨取汁液。隻見他額頭微微沁出汗水,麵色因用力而微微泛紅。不多時,一滴晶瑩剔透、閃著紅光的汁液緩緩從奇異花中被擠出,懸浮在邵凱的手中。那汁液仿佛蘊含著無儘的生機,在昏暗的殿內散發著柔和的光芒。邵凱將汁液滴入藥罐子裡,瞬間,藥罐中冒出一陣白煙,傅川見狀,連忙繼續攪動藥罐。
隨著傅川的動作,藥罐中的湯藥漸漸發生了變化,原本渾濁的顏色逐漸褪去,變成了暗棕色。傅川專注地盯著藥罐,眼中滿是期待。終於,他長出一口氣,臉上露出欣慰的笑容,說道:“成了。”
他拿起碗,盛出一碗湯藥,先是自己輕輕抿了一口,仔細地試藥。片刻後,他點了點頭,又盛出一碗,遞給了一旁的宮女。然而,貞啟帝卻伸手攔下了宮女,親自拿過藥碗,聲音中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溫柔:“朕親自喂皇後吧。”
言罷,他緩緩扶起皇後,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動作輕柔而小心。隨後,他用勺子舀起湯藥,輕輕吹了吹,一點一點地喂著皇後。皇後在半夢半醒間,微微張開嘴,艱難地咽下湯藥。貞啟帝的目光始終溫柔地落在皇後的臉上,滿是關切與愛意。殿內一片寂靜,隻有貞啟帝輕聲的哄勸聲和皇後微弱的吞咽聲,仿佛時間都在這一刻靜止了,所有人都在心底默默期盼著皇後能夠早日康複。
時光緩緩流淌,每一分每一秒對於鳳儀殿內的眾人而言,都仿佛被無限拉長。傅川再次走到皇後榻前,神色凝重地坐了下來,緩緩伸出手,為皇後把脈。這一次,他把脈的時間尤為漫長,眉頭緊鎖,眼神中滿是專注與謹慎,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脈象變化,生怕稍有疏漏,便會對皇後的病情判斷有誤。
貞啟帝站在一旁,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雙眼一眨不眨地盯著傅川的一舉一動,心中緊張到了極點。他的雙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整個人仿佛被無形的壓力籠罩著。
不知過了多久,傅川終於緩緩吐出一口濁氣,站起身來,恭恭敬敬地躬身行禮,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喜悅:“恭喜陛下!皇後娘娘福壽安康,體內的元氣正在逐漸恢複。如今脈象平穩,隻要再喝三日藥,便可完全康複。日後隻要好生調養,長命百歲不成問題。”
聽到這番話,貞啟帝臉上頓時綻放出久違的笑容,那笑容中滿是劫後餘生的慶幸與喜悅。他激動地說道:“好,好啊!朕定要重賞三位!此次多虧了你們,皇後才能轉危為安。”
就在這時,“咳咳咳”,一陣輕微的咳嗽聲從貞啟帝懷中傳來。眾人連忙轉頭望去,隻見皇後微微睜開了雙眼,昏迷了三日的她,終於蘇醒了過來。她的眼神中還帶著幾分剛蘇醒時的迷茫與虛弱,但看到貞啟帝的那一刻,嘴角還是輕輕上揚,露出一抹溫柔的微笑,輕聲喚道:“陛下……”
貞啟帝眼眶微微泛紅,緊緊握住皇後的手,聲音有些哽咽:“好了好了,一切都好了,朕真的不能失去你。”那聲音裡滿是深情與後怕,仿佛經曆了一場生死離彆。
眾人見此情景,紛紛識趣地退出了寢宮。孟司溫和邵凱並肩走在皇宮的長廊上,腳步緩慢而沉穩。這一場驚心動魄的危機終於解除,他們二人也算是了卻了一樁心事。
孟司溫微微仰頭,看著頭頂那片湛藍的天空,開口問道:“這次我們在東都待多久啊?依我看,下一步陛下恐怕就會下令攻打萬妖嶺。這幾日也不知道太子殿下那邊戰況如何。”
邵凱背著手,輕輕歎了口氣,說道:“我們兩個老骨頭,早就該告老還鄉了。這次本來打算在風環養老,沒想到陰差陽錯,又被陛下委以重任。再停留幾日吧。話說回來,益合還沒回來,你不等他回來見見他嗎?”
孟司溫輕笑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無奈:“怕是等不到了。攻打萬妖嶺應該就在這幾日之後。到時候,你肯定會親自掛帥出征,而我嘛,估計就是隨軍軍師。陛下對這次攻打萬妖嶺十分重視,近幾年都沒輕易讓你親自出征,上次攻打雲國,都隻是讓太子殿下禦駕親征。顯而易見,在陛下心裡,萬妖嶺比雲國重要得多。”
孟司溫畫風一轉說道:“不過話說你怎麼沒去見見你徒弟”。
邵凱說道:“我倒是想見啊,回到我的府中一看下人說我徒弟被你兒子拐走了,你心裡不清楚嗎,她現在住在孟府呢”。
孟司溫說道:“你想見她還不是一句話的事,不過她聽說你回來了應該會主動找你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緩緩前行,身影在午時陽光的餘暉下拉得長長的,仿佛帶著無儘的故事與對未來戰事的隱隱擔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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