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慕春麵色慘白如紙,雙手緊緊捂住胸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突然,她喉頭一甜,“哇”的一聲,一口鮮血奪口而出,殷紅的血跡順著她的嘴角蜿蜒而下,在素白的衣衫上暈染開,觸目驚心。
就在剛剛,她為了在這場爭鬥中占據上風,也沒時間考慮彆的,直接不惜強行催動焚煞籙硬接住了舒玉婉那一下。
這焚煞籙本就路數不正,是她靠掠奪人命、吸食血肉才修煉而成,這就是所謂的邪修。
如今,遭到了強大的反噬,全身經脈像被千萬根鋼針同時穿刺,疼痛難忍。
她心中滿是不甘,自己費儘心機得來的功力,隱藏著如此巨大的弊端。若長時間不吸食人的血肉,自己更是性命難保。
反觀舒玉婉,與孟皓清默契配合,先天氣流不但為她提供了強大的力量,還無需付出任何慘痛的代價。
許慕春望著這一幕,震驚得瞪大了雙眼,心中滿是不甘。
自己的焚煞籙雖說威力看似強於舒玉婉的,可卻極其不穩定,時不時就會遭受反噬。
堂堂化神巔峰、半步天輝的境界,如今竟然不敵舒玉婉的化境巔峰。
想到這裡,許慕春隻覺一陣天旋地轉,自己過往幾十年的拚命修煉,在這一刻仿佛成了一個荒唐的笑話。
舒玉婉同樣強撐著身體,汗水濕透了她的衣衫,發絲淩亂地貼在臉頰上。
她的雙手緊緊握著禪杖,指節因為用力而泛白。
剛才許慕春那看似隨意的一擊,她看得真切,對方隻用了五成功力。
而自己先發製人,拚儘全力使出了十成力,最終也不過是落得個兩敗俱傷的局麵。
就在這時,舒玉婉突然身形一震,猛地扭頭。
她的眼神有些恍惚,與門外的孟皓清幾乎同時察覺到,有一股不尋常的氣息正在迅速靠近。
許是剛才激烈的戰鬥動靜太大,引來了許慕春的將士。
舒玉婉心中一緊,強撐著快要虛脫的身體,抬起顫抖的腳,踢起長袍的一角,“嘶啦”一聲,直接扯下一大塊布料,丟在了許慕春麵前。
她聲音沙啞,卻透著無比的決絕:“今日你我恩斷義絕,割袍斷義,日後再見,你我必定你死我活!”
話音剛落,她身形一閃,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飛身至屋外。
手中禪杖裹挾著淩厲的氣勢,橫掃而出,直接打退了還在與孟皓清糾纏的四個聖女。
她怒目圓睜,狠狠地瞪著四人,禪杖直指她們,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讓周圍的空氣都凝固了。
孟皓清一眼便發現了舒玉婉受傷了,他的心猛地一揪,快步上前,輕輕摟住她的肩膀。
隨後,他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看著懷柔說道:“姑娘~剛才我說的話可是作數的哦!想好了隨時來石州找我。”
說完,他緊緊摟著舒玉婉,腳下輕點地麵,騰空而起。
兩人的身影在夜色中逐漸變小,最終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片寂靜的黑夜。
醜時。
夜,濃稠如墨,死寂得讓人發慌。
昏暗的房間裡,燭火搖曳,映出一道披頭散發、形容狼狽的身影正是許慕春。
此刻的她,盤腿坐在那張床上,周身被詭異的黑紅色氣息緊緊纏繞,好似一條擇人而噬的惡龍。
她的雙手在胸前飛速地上下切換,動作急切又慌亂,試圖引導體內紊亂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