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這幾日,孟府被一種沉重卻又溫暖的氛圍籠罩著。
府中的女人們自發地輪流照顧著陳錦初,儘管陳錦初依舊雙眼空洞無神,麵無表情,對周圍的一切都沒有明顯反應,但大家沒有絲毫懈怠,每個人都竭儘全力,想要給予她最悉心的照料。
清晨,第一縷陽光還未完全照亮庭院,寧陽就已經輕手輕腳地走進陳錦初的房間,為她擦拭臉龐,動作輕柔生怕驚擾到她。
接著,趙湘會準時送來熬製好的滋補湯藥,耐心地一勺一勺喂給陳錦初,哪怕陳錦初隻是機械地吞咽,她也從不氣餒。
到了午後,舒玉婉會坐在陳錦初身旁,為她輕柔地梳理著長發,梳理的每一下都飽含著關切與期望。
在這其中,孟皓清更是形影不離。
他無論是吃飯、休息,他都守在她身邊,片刻不曾離開。
就在昨日,發生了一件讓孟皓清既驚喜又心酸的事情,陳錦初奇跡般地對孟皓清說了一句話,而且這句話隻對他說。
孟皓清像往常一樣,溫柔地蹲在輪椅前,細心地為陳錦初蓋好腿上的小被子,將被子的邊角掖好,確保她不會著涼。
陳錦初依舊是那副無神的模樣,雙眼直勾勾地盯著孟皓清,突然,她緩緩開口,聲音微弱而又帶著一絲懵懂:“你是誰啊……你生得……好漂亮啊”。
孟皓清原本專注於整理被子的手猛地一頓,正在為陳錦初按摩腿部的動作也停了下來。
他的眼眶瞬間紅了,淚水不受控製地奪眶而出。
他緩緩低下頭,將臉埋在陳錦初的腿上,肩膀微微顫抖著,聲音帶著濃濃的鼻音,哽咽地說道:“這是你這幾天第七次問我是誰了。”
他的心中滿是苦澀,這一次次的詢問,就像一把把鈍刀,在他的心上反複割著。
過了許久,孟皓清努力平複著自己的情緒,緩緩抬起頭。
他抽了抽鼻子,用手背胡亂地擦了擦臉上的淚水,雙眼直直地看著陳錦初,目光中滿是深情與眷戀,輕聲說道:“我是孟皓清,是你的夫君啊。你是陳錦初,是我的夫人,我生得漂亮,是因為我愛你的樣子本來就很漂亮。”
他說得很慢,每個字都像是從心底深處掏出來的,希望陳錦初能記住。
然而,陳錦初依舊毫無表情,眼神空洞地看著前方,對孟皓清的話沒有任何回應。
孟皓清看著她的樣子,心中的防線徹底崩塌。
他的身體微微顫抖著,雙手緊緊地握住陳錦初的手。
他再也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崩潰地喊道:“洛一啊~你什麼時候能醒啊~我好想你啊~”那聲音回蕩在房間裡,充滿了絕望與思念,每一個字都飽含著他對陳錦初深深的愛意和無儘的期盼。
未時。
趙湘和舒玉婉輕手輕腳地走進房間,兩人的臉上都帶著關切與疲憊。
她們來到床邊,動作輕柔地為陳錦初掖好被子,將被角仔細地塞在她的身側,生怕一絲冷風鑽進去。
做完這一切,趙湘直起身子,眉頭微微皺起,目光在房間裡四處張望,輕聲問道:“益合呢?怎麼沒看到他?”聲音裡滿是疑惑與擔憂。
舒玉婉也跟著在房間和院外細細尋找,一邊找一邊回應:“奇怪了,夫君好像有些時辰沒人影了,之前可從沒這樣過。”
她的眼神中透著不安,腳步也愈發急促。
這時,寧陽端著剛打好的水盆走進來,聽到她們的對話,放下水盆,擦了擦手,說道:“好像在書房吧,我剛剛路過的時候,隱約聽到裡麵有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