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後。
梁州。
未時。
孟皓清在曆經了幾日幾夜的舟車勞頓後,終於抵達了梁州。
他緩緩抬起頭,目光掃過這座在去年飽受戰火洗禮的城池,心中不禁泛起了層層感慨。
微風輕輕拂過他的麵龐,思緒也隨之飄遠。
去年,就在這片土地上,他被許慕春殘忍地奪去了雙眼。
可同樣是在這裡,他憑借著卓越的軍事才能和頑強的意誌,打贏了那場令他聲名遠揚的戰役,戰場上的廝殺聲、呐喊聲仿佛還在耳邊回蕩。
孟皓清雙手穩穩地推動著輪椅,來到車廂旁。
他微微探身,將陳錦初從車廂裡輕輕抱了出來,動作極為小心翼翼。
而後,他輕輕地把陳錦初安置在輪椅上,仔細地整理了一下陳錦初的衣物,確保其坐得舒適。
一切妥當之後,他深吸一口氣,雙手握住輪椅的把手,向著幻隱山的方向出發。
前往幻隱山的路程遙遠而艱辛,一路上道路彎彎繞繞,崎嶇難行。
這座幻隱山仿佛被一層神秘的麵紗所籠罩,顯得十分詭異。
山間霧氣昭昭,濃厚的霧氣彌漫在每一寸空氣中,讓人幾乎看不清前路。
時不時傳來的烏鴉叫聲,更是為這陰森的氛圍增添了幾分恐怖色彩。
孟皓清就這樣在這迷霧與鴉聲中,毫無目標地推著陳錦初一步步向前走著。
他的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順著臉頰滑落,打濕了衣衫,可他的雙手依然緊緊地握住輪椅的把手,沒有絲毫鬆懈。
不知走了多久,孟皓清突然眉頭一皺,像是察覺到了什麼,猛地抬起頭。
眼前的景象讓他不禁屏住了呼吸,一座猶如客棧般大小的木屋,赫然屹立在眼前。
這座木屋的宏偉程度絲毫不亞於那金碧輝煌的金阮殿,其古樸典雅的氣息撲麵而來。
儘管看上去搖搖欲墜,一陣大風就能將它吹倒,但實際上,它就那樣穩穩地屹立在這山間,曆經歲月的洗禮而不倒。
孟皓清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預感,他堅信,自己苦苦尋找的神婆子一定就在這裡。
沒有絲毫的猶豫,他毅然決然地推著陳錦初向著木屋走去。
當他們來到木屋前,孟皓清伸手推開那扇嘎吱作響的木門。
門軸轉動的聲音在這寂靜的山間顯得格外刺耳。
昏暗的燭光從屋內透出,映照在他們二人的身上。
走進屋內,前方一節一節的樓梯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孟皓清的目光順著樓梯向上望去,隻見在樓梯的頂端擺放著一張長長的軟榻。
一道白色的光芒直直地照射在那張榻上,使得整個軟榻都籠罩在一片神秘的光暈之中。
“哈哈哈哈哈哈哈”,突然,一陣詭異而尖銳的笑聲打破了屋內的寂靜。
這笑聲如同夜梟啼鳴,帶著幾分妖嬈,又透著一絲寒意,讓孟皓清的心頭猛地一緊。
他下意識地握緊了腰間的鐵扇,那鐵扇是他在黑暗中的依仗,也是他防身的武器。
緊接著,他迅速地擋在了輪椅的麵前,將陳錦初護在身後,警惕地看向四周。
這時,那聲音再次響起,一字一頓,仿佛從九幽地獄傳來:“印~天~咒,沒想到項城天竟然還有後人繼承這霸道的霸王之氣”。
孟皓清聞聲抬頭望去,隻見那張榻上不知何時突然出現了一個女人。
她側臥在榻上,兩條修長的美腿隨意地交疊著暴露在外,一身鮮豔的紅色裝扮,將她的肌膚襯托得愈發白皙。
她有著一張櫻桃小嘴,嘴角微微上揚,似笑非笑,手中拿著一把羽毛扇,輕輕晃動著,為她增添了幾分慵懶的韻味。
她的雙眼十分嫵媚,眼眸中藏著無儘的風情,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下麵的孟皓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