斜斜一束陽光穿透巴掌大的鐵窗,在青磚地上投下菱形光斑。
陳海棠望著那道轉瞬即逝的光影,想起二十年來無數次踮腳貼緊鐵欄的模樣,透過鏽蝕的縫隙,她看見過春燕銜泥,見過秋葉飄零,卻始終觸摸不到真正的天光。
厚重木門吱呀作響,吳硯之玄色廣袖拂過門檻,腰間玉牌撞出清響。
陳海棠睫毛輕顫,索性闔上雙眼,將側臉埋進繡著並蒂蓮的絲枕,那是成親時她親手繡的,如今蓮花早已褪色,就像他們之間的情分。
“二十年了,還在做無謂的抵抗?”吳硯之垂眸望著蜷縮的人影,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陳海棠忽然睜開眼,鳳目中凝著寒霜:“著急的人,怕不是我這個階下囚吧?”
“龍脈已得其三。”吳硯之指尖摩挲著腰間佩劍,“待集齊四脈與龍之心臟,你若還執迷不悟......”。
話音未落,陳海棠突然撐起身:“聽聞娜琪逃了?沒了這張底牌,你還拿什麼要挾我?”
吳硯之單膝跪地,鷹隼般的目光鎖住她眼底的譏諷:“倒是小瞧你了,沒想到被關在這裡了,你消息還挺靈通,不過我還不在乎她跑不跑。
彆忘了我們還有一個女兒,雖然我不知道她現在在哪,但是你爹那個老東西出山第一件事就是去的東都,我想我們的第二個女兒應該在東都吧”。
陳海棠忽然輕笑出聲,笑聲在空曠牢房裡激起回音:“你能在這跟我磨磨唧唧,恐怕是找不到娜琪,也摸不清第二個女兒下落,才會來我這裡浪費口舌?”
“一日夫妻百日恩。”吳硯之伸手欲撫她散落的青絲,卻被陳海棠狠狠拍開。
他不惱反笑,聲音裹著蠱惑的意味:“助我解開龍之心臟封印,屆時我為天下共主,你便是母儀天下的王後......”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
“癡心妄想!”陳海棠猛地坐起,:“想借龍脈與龍之心臟練成往生傀儡術?除非我死!”
她蒼白的麵容因憤怒泛起紅暈,倒比平日裡多了幾分生氣,隻是眼底的厭惡,比牢房的鐵鎖更冰冷。
吳硯之冷嗤一聲,袍袖翻飛間緩緩直起身子,雙手背於身後,神色中儘是不解與不甘。
他踱步在這方狹小的牢房裡:“我實在不懂”
他聲音低沉,帶著幾分壓抑:“我們之間究竟是如何走到這般田地?當年李啟與我一同舉兵造反,他能得你諒解,為何到了我這裡,你卻如此決絕?
我們曾是夫妻,同床共枕,你還為我誕下兩個女兒,這情分、這血脈,難道都不值一提了嗎?”
他的話語中,有質問,更有一絲難以察覺的哀傷。
陳海棠斜睨著他,唇角勾起一抹嘲諷至極的笑,那笑意未達眼底,反而更顯悲涼。
“孩子?你竟有臉提孩子!”
她的聲音陡然拔高,眼中燃起熊熊怒火:“這麼多年,你何時將她們視作親生骨肉?阿依敬吉要將女兒嫁給禦獸族,若不是你默許,誰敢如此?
你身為父親,對女兒的命運不聞不問,甚至任人擺布!更可笑的是,自己的孩子跟了彆人的姓氏,你居然無動於衷,這世間哪有你這樣的父親!”
她的胸膛劇烈起伏著,字字句句如利箭般射向吳硯之。
她稍稍平複情緒,目光如冰,字字如刀:“還有,你也配與李啟相提並論?李啟造反,是見天下百姓食不果腹、流離失所,他心懷蒼生,為救萬民於水火才不得不推翻前朝。
他打下江山,是為了讓百姓過上好日子,從未想過將江山拱手他人。
可你呢?自你把江山當作籌碼,與雲國暗中達成肮臟交易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經輸了。
你輸在貪婪,輸在自私,更輸在沒有半分家國大義!這樣的你,憑什麼與李啟相比?”
陳海棠的聲音回蕩在牢房裡,震得吳硯之身形微晃,麵色愈發陰沉。
喜歡重生後皇朝中我指鹿為馬請大家收藏:()重生後皇朝中我指鹿為馬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