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時末。
孟府。
晨曦初露,金色的陽光灑遍孟府,琉璃瓦泛著微光。
遠處一棵老樹上,許慕春半蹲著身子,目光如鷹隼般緊盯著府內動靜。
孟府中,寧陽推開雕花木門,清晨的涼意撲麵而來,她愜意地舒展雙臂,剛要呼吸一口新鮮空氣。
刹那間,一道黑影如鬼魅般閃過,還未等寧陽反應過來,褐色粉末便撲麵而來。
寧陽眉頭猛地皺起,雙眼一翻,身子軟軟地癱倒下去。
許慕春動作極快,一個閃身接住寧陽,隨即將人扛在肩頭,足尖輕點屋簷,幾個起落便消失在孟府錯落的屋脊間。
內室中,舒玉婉正閉目養神,忽覺一陣異樣的氣息,猛地睜開雙眼,瞳孔瞬間收緊。
常年習武的直覺告訴她,有不速之客闖入。
就在這時,雯兒跌跌撞撞地衝進房門,滿臉驚恐:“不好了夫人!殿下……殿下被人擄走了!”
舒玉婉心頭一緊,三步並作兩步衝出門外,聲音急切:“人呢?往哪個方向去了?”
雯兒扶著門框,氣喘籲籲地指向南方:“南……南城門方向!”
“湘……”
舒玉婉下意識要喚人,剛吐出一個字就頓住了。
她臉色驟變,低聲懊惱道:“糟了,她倆都不在府裡!”
千鈞一發之際,舒玉婉手臂一揮,院中傳來破空之聲。
隻見那禪杖如靈蛇出洞,從屋內疾馳而來,穩穩落入她手中。
她握緊禪杖,直奔馬廄,牽出孟皓清平日騎乘的駿馬。
一個利落的翻身跨上馬背,舒玉婉大喝一聲“駕!”,雙腿用力夾緊馬腹。
駿馬昂首嘶鳴,如離弦之箭般飛馳而出,揚起一路塵土,朝著南城門狂奔而去。
許慕春肩頭扛著昏迷的寧陽,足尖如蜻蜓點水般掠過層層屋簷。
她身姿矯健,時而借著飛簷轉折,時而踏著屋脊疾行,衣袂在風中獵獵作響,留下一連串急促的瓦片輕響。
遠處街道上,舒玉婉騎在馬上來回打轉,目光如炬般搜尋著異動。
忽然,她望見前方屋頂上晃動的黑影,立刻夾緊馬腹,禪杖在背後微微震顫。"駕!"一聲厲喝,駿馬撒開四蹄,揚起的塵土在身後拉出長長的軌跡。
南城門下,一輛三匹駿馬拉著的黑色馬車早已等候多時。
許慕春一個縱身,裹挾著風聲躍入車廂,將寧陽輕輕放在軟榻上。
"快走!"她話音剛落,坐在車前的文秀立刻抖開韁繩。
三匹駿馬齊聲嘶鳴,車輪碾過石板路,發出震耳欲聾的聲響,如同離弦之箭般衝向南門。
舒玉婉緊咬下唇,雙手死死攥著韁繩,指節泛白。
她看著前方越來越小的馬車輪廓,心急如焚。
"壞了!出城了!駕!!"她猛地一拍馬背,駿馬長嘶一聲,加速狂奔。
然而城門已近在眼前,許慕春的馬車卻已穿過門洞,消失在城外的官道上。
車廂內,許慕春掀開窗簾向後望去,隻見遠處一個小黑點正拚命追趕。
她臉色一沉,放下車簾,將文秀往後推了一把:"你看好她,駕車的事交給我。"
說著,她利落翻身躍出車廂,接過韁繩。
晨風呼嘯而過,揚起她的發絲,許慕春握緊韁繩的手青筋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