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卯纖細的手指輕撫過青瓷碗的邊緣,碗中藥液泛著詭異的墨綠色光澤。
她將碗遞到趙湘唇邊,聲音輕柔得如同毒蛇吐信:"喝了它,你就能離開......"
指尖在碗沿輕輕敲擊"喝了它,你就能救你師父......吳帥說了,隻要你喝了它,保你師父不死"。
趙湘聽完方才蔣卯的敘述,胸口如同壓了塊巨石。
她從未想過師父竟會如此決絕——甘願以廢去一身武功為代價,也要與吳硯之同歸於儘,隻可惜事與願違,她師父還是被關了起來。
苦澀在喉間蔓延,她緩緩閉上雙眼,長睫在燭光下投下一片陰影:"好......我喝。"
蔣卯的紅唇勾起滿意的弧度,將碗沿抵在趙湘蒼白的唇上。
藥液順著喉嚨滑下,帶著刺鼻的腥苦,趙湘強忍著不適一飲而儘。
碗底殘留的幾滴藥液,在燭光下泛著妖異的紫光。
"很好。"
蔣卯利落地解開繩索,麻繩在趙湘手腕上勒出的紅痕觸目驚心:"我的任務完成了,你可以走了。"
她後退一步,做了個請的手勢。
趙湘活動著僵硬的手腕,眼中寒芒閃爍:"什麼時候放我師父?"
"這就不是我能決定的了......"蔣卯輕笑著整理衣袖,金線刺繡在燭光下閃閃發亮。
趙湘冷哼一聲,轉身推門而出。
夜風迎麵吹來,帶著山間特有的清冷。
待她的身影完全消失在夜色中,蔣卯才收起笑容,快步向吳硯之的道觀走去。
寅時的天空如潑墨般漆黑,道觀內的燭火在穿堂風中搖曳不定。
吳硯之端坐在太師椅上,指尖有節奏地敲擊著扶手。
蔣卯推門而入的瞬間,他頭也不抬地說道:"這一夜鬨出的動靜,未免太大了。"
聲音裡帶著幾分不悅:"事情辦得如何?"
蔣卯單膝跪地,抱拳行禮:"回吳帥,趙湘已服下封心散,一切順利。"
她垂下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得意。
吳硯之微微頷首,指尖停在半空:"很好......"
他緩緩抬眼,燭光映照出眼中冰冷的光芒:"這下我們就有與孟皓清談判的籌碼了。"
起身踱至窗前:"傳令其他暗衛,這幾日要緊咬孟皓清不放......"
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趙湘這個軟肋,足夠讓他方寸大亂。我倒要看看……手鐲重要,還是你的女人重要"。
寅時末。
趙湘踉蹌地走在崎嶇的山路上,月光將她的影子拉得很長。
突然,她身形一頓,眉頭緊鎖,一隻手死死捂住胸口。
膝蓋不受控製地砸向地麵,濺起一片塵土。
"噗——"一口鮮血噴湧而出,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暗紅色。
她雙手撐地,豆大的汗珠順著臉頰滾落,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深色的小坑。
下一刻,她的雙眼驟然變得血紅,瞳孔完全失去了焦距。
仿佛被無形的力量操控,她開始用額頭瘋狂撞擊地麵。
"砰!砰!"沉悶的撞擊聲在寂靜的山林中回蕩,額前的皮膚很快破裂,鮮血染紅了腳下的枯葉。
與此同時,孟皓清正帶著眾人疾馳在山路上。
突然,他猛地抬手,眾人齊刷刷停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