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愣了片刻,發出殺豬般的慘叫。
“反啦!範七殺人啦!”
“這一棍是打你刻薄無理!這一棍是打你蛇蠍心腸!這一棍是打你為老不尊......”
範希文邊打邊罵,揮棍速度極快,肥婆躲閃不開,以手阻擋,又被結實打了手板。
丫鬟與賈權離得最近,驚詫之後又想上前幫忙,又不敢以身擋棍,隻在旁邊跳起了鍋莊。
而範希文則以為這兩位要上來動手,率先發起進攻。
一時間咿咿呀呀,隻見三人在屋內跳著大神,而範希文惡形惡相地持續輸出。
屋外的下人們則在門口處用腦袋疊起了羅漢,實在是倒反天罡。
“住手!”
一男子頭戴襆頭、身著綠袍、腳蹬皂靴立於廳門處,兩眼中透露出不可思議。
這位正是才休牧歸家的範家家主,範希文的生父,範毅。
他當前原本負責城郊巡檢協防的事務,因近幾日有貴人來成都,上峰嚴令加強巡防,因此數日不曾歸家。
又遇今晨貴人在城內芙蓉院被刺一事,貴人發怒層層轉嫁,自己無端受了好大一頓斥責。
本就悶氣鬱結,不料剛回家就聽見一陣鬼哭神嚎。
進得門來瞧見這荒唐的一出打戲,行凶者還是自己那不省事的小兒子,令得這位平素的官場老好人吃驚不已。
“你哪位?”
範希文瞥了一眼自己親爹,猶不解氣地在賈權肩背處連敲兩記,這才疲累停手。
“我是哪位?我是你生父!”
範毅氣急而笑。
不出意外,範希文喪心病狂,要不是有為上前阻攔,差點連他親爹都遭了毒手。
後廳內,除兩手發福的大夫人外,地上齊刷刷跪著數人。
依次是範希文、賈權、丫鬟、張有為、看戲的一乾下人。
“官人,老七目無家規,昨夜不知在外間何處廝混,今早才回。
我念範家家規森嚴,於是請家法給他長長記性,不料他竟然搶走家法,還將我等打成這般慘狀。”
大夫人攤著雙手告狀。
範毅眼角偷瞧大夫人一眼,這婆娘年老色衰,近年來發福走樣。
被打了這一頓更顯油膩,她這氣急敗壞的樣子。
範毅第一時間所想的卻不是生氣或疼惜,反倒是分外想笑。
“你為何做事如此孟浪?”
範毅盯著自己兒子看,這也是個不讓人省心的主,於聖賢之道毫無建樹。
完美繼承了泥腿子的基因,天生的草包,若不是自己親兒,早就任其自生自滅了。
“誰人侮辱我生母,我便不讓他好過!”
範希文恨恨道。
他看明白了,自己十多年來所受的一切並非是大夫人一人所為,這親爹看似幫凶實為主謀。
“你說你母親辱你生母?”
範毅提高了聲調,似乎有些在意那早已過世的小妾。
“這如何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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