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山中的賊人或被濃煙驅趕,或被火勢威脅,逐漸如喪家之犬在荒野狂奔,又被守株待兔的官軍抓個正著。
山腳處,絡腮胡幾人還捂著身上的財物戰戰兢兢。
“出來吧,大胡子。”
“是範兄弟!”絡腮胡大喜,偏頭看見不遠處滿臉笑意的七爺。
山火聲音不小,掩住了他的腳步聲,先前倒是不曾發現。
幾人終於放下了防備,起身走了幾步,便被等在此處的官軍疊羅漢一般按在地上。
一隻手顫抖著自人堆中伸出,舉著一錠金子。
“七爺,太熱情了~”
瀘州城中,臨夜的街道上敲鑼打鼓,人們對於剿匪大勝的功臣自然是夾道歡迎。
尖沙觀二百餘號正規匪人幾乎被一網打儘,山頂上的隻要沒被抓,基本都成了肥料。
經此一役,瀘州城防守備與緝捕司洗刷了往日的恥辱。
至於與山匪勾結的敗類,自然由梓州路有關司衙負責審訊、調查,最後免不了抄家流放。
對於這些,範希文不懂,隻知道從今往後,少了夥為非作歹的暴徒,周邊百姓更加安定。
而城裡的狂歡,也不必七爺再去摻和。
論功行賞,不如回家睡覺。
“道士,你身上什麼味道?”
客棧內,向乾以袖掩鼻。
老道抽了兩下鼻子,露出思索的眼神。
“哦~是藥味。”
“是嗎?”向乾湊近,牽起老道的敞袖,在鼻尖細細揣摩。
老道眼疾手快,直接將袖子捂在向乾口鼻處。
“這可是好藥,聞了能瀉火解毒,最適合你這等年輕人。”
向乾連忙伸手撐開,趴在牆角乾嘔。
這老道士,什麼時候也學了小孩抓屁敬人的那招。
“莽哥呢?”小家夥兩日不見眾人,分外想念。
範希文笑了笑,“他忙著哩。”
“道士,你辛苦了,去洗個澡,今晚大吃一頓。”
老道自是高興,得寸進尺地點起菜來,被七爺一通鄙夷。
“有個事問你,那個吳永平可是你同門?”
老道抬頭望天,斟酌了良久。
“他應該是白蓮教人,算不得同門,非要說也是有點淵源。”
隨即又警醒起來,“話說在前,收小夥兒為徒就好了,可彆再給我塞徒弟,尤其他那樣的,道爺可懶得管教。”
範希文哈哈一笑道:“人家也不稀罕拜你。”
入夜的城郊
一片蛙聲與蟲鳴,身材健碩的莽子走在泛白的乾石板路上,他覺得這一生從來沒有這般恬靜、滿足過。
這樣安定的處境,全靠那位處處怪異的少年,如兄長一般的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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