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蟬鳴有時催眠,有時卻能醒瞌睡。
清澈的沱江緩緩流動,河麵蕩起連連波光,偶爾有小魚在江麵跳躍,有運氣不佳者轉眼便成了白鶴或翠鳥的美食。
岸邊幾隻白鶴驚起,緩緩飛躍河麵,身後則跟著長長的船隊。
船頭尾的旗幟隻寫了一個“宋”字,隻看造型就知道不是一般的官船,而是水軍艦船。
“這不是足尺的戰船,要是齊州西湖的戰船來當更偉岸些,估計那些宵小見了得就地束手。”
離河極遠的山頂,趙偉對江麵的船隊進行評價,似是有意帶範希文去齊州瞧瞧真的大宋艦船。
會在此處停船嗎?不知趙偉他們安排得如何。這麼多船,如何能停下來呢?
範希文在思考著這些問題,同時敷衍了趙偉幾句。
莽子與老道被葉峰借了去,說是讓二人押解白內障,也不知真假。
不多時,為首的艦船變動了方向,逐漸往淺水區靠攏,其後的四艘也逐漸撥動方向,五艘船斜斜地橫在一起,將水道圍了個水泄不通。
又打船上走出些披甲的人來,在船頭用紅白二色的小旗往山上打信號。
“開始了!”趙偉興奮道。
後方又來了兩支船隊,見前方的船隊打橫,也在河中合適的位置放了錨,但相互之間並未隔得太遠,隻怕出現某種變數。
自岸邊湧現出三十多艘小船,直奔艦船而去。
接舷以後,自小船內拋出鉤索,趁船上之人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便有矯健的好手沿繩攀至甲板。
這種船與花船有些相似,主甲板相對較高,但兩側的副甲板卻相對較矮,極易攀登。
也虧得範希文的安排,這些小船恰好選擇進攻後麵的兩支船隊,且上船者身披皮甲或輕甲,武藝高超,不多時便占據了上風。
“大爺!大爺!”白內障在江邊發力叫了兩聲,怕傳音太遠暴露又止住了聲響。
自坡上的草叢中鑽出一人來,離了白內障有約二百步,看身形應當是齙牙哥。
“大爺在後麵,問你安全否。”
看押的老道直接推了白內障一眼,本意是讓他走近些答話,卻被他認為是要小心回答。
“這邊已經上船,正在拚殺,目前處於上風,大爺可放心上手,晚了估計他們頂不住,會錯失良機。”
此話說完,齙牙哥居然轉身跑掉了。
什麼情況?白內障瞪大了雙眼,露個頭就縮回去了,齙牙哥何時改屬團魚了?
草叢晃動,刹那間湧出無數人頭。
瞿大爺當先喊道:“大家且看,我們的友軍已經登船,此時正該先合力拿下稅銀。那邊是我們負責聯絡的獨眼,此次事情定沒有意外。”
白內障招手應道:“對、對,他們待我極好,有情有義!”
又被道士推了一把,這才會意,急忙跑到近處。
見白內障並未被控製,人群中紛紛發言。
“有此盟友,何愁大事不能起?”
“諸君當奮力克之,裂土封王,自今日始!”
“¥……&”
最後麵這位應該是夷人,不知道說了些什麼,總之很提勁。
“這是甚鳥語?”老道琢磨了半晌,不得要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