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野外喝了一夜酒,範希文覺得渾身疼痛,估計是晚間受了寒氣,身體抵擋不住。
趙構那廝也是個酒桌上的混不吝,還有個酒品不咋樣的韋三娘,逮著殘疾人用車輪戰法灌酒,難搞,不要爛臉。
回到客棧之後,向乾很是貼心,給範希文和有為分彆盛了醒酒湯。
“酸唧唧的,還好喝!”有為由衷讚道。
“是昨天剩的安胎藥,向大哥喝了太久,不想再喝了。”
七爺哪裡管他這麼多,安胎就安胎,變性就變性,先補個瞌睡。
“七爺,吳永平尋你有事。”
莽子站在屋門處,吳永平被他當了個結實。
“先人!”
過了數息,範希文罵罵咧咧掀開合頭而蓋的被子,紅著眼盯著莽子的肥臀。
“你的溝子,我不感興趣~”
莽子咧著嘴,緩緩挪開。
身邊全是這種神仙人物,啷個得了哦!
“範先生,求你再指點我。”
吳永平情緒低落,似乎遭遇了什麼重大打擊。
“啪!”
一包銀錢從他手中扔出,掉到床上,裡麵有不少交子露了出來。
“我原本想接濟他們,但沒有一人收我錢,後來連見都不願意見我。”
自然指的是歐三兒一群苦主。
“哎~”
範希文長歎一口氣,他隻猜到吳永平借錢的用途,卻並未猜到那些本就困苦的人,竟然能拒絕這等看似合情合理的補償。
成見、仇恨,確實很難化解,就像紮根在人心底的結石。
解藥,或許隻是一味白開水,但需要時間去衝刷。
“你認為你是在接濟他們?”
“難道...不是?”
“你不是已經知曉到自己的錯誤了嗎?為什麼會站在一個救贖者的角度權衡?”
吳永平語塞,“我沒有”三個字隻在喉嚨頓了一下,便被艱難咽了回去。
“吳道長,他們因你受罪,對你心懷芥蒂,你不存悔過補救的誠心和決心,三生三世也消解不了這段恩怨,更無法麵對你自己。”
吳永平如一隻鬥敗的公雞,將頭埋在胸口,連大口些的呼吸都不敢。
“那我能如何做?”
“我是局外人,隻能給你一點建議,予人真誠,金石可開,放下你那些不值錢的自豪感,做一個人下人試試。”
範希文將錢扔到吳永平雙腿上,再次睡下。
這個一根筋的問題青年,還真把七爺當成人生導師了不成,自己惹的麻煩自己解決才是正途。
“七爺...”
“哎呀!又是哪個找我~”
範希文拖著誇張的尾聲,吳永平前腳才出了客棧,後腳就又有人來了。
七爺我現在有這麼多屁事纏身了嗎?睡個白日覺行不行?
“劉耀文,請你喝酒。”
這廝自從開山幫一事後,一直躲著範希文,今天居然一反常態,請七爺吃飯,太陽打北邊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