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妨,我遭得住~”
老太指著那塊腰牌,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範希文這才想起解釋。
“外婆,我當官了,這個是皇城司的牌子,我現在歸皇帝管了。”
皇城司!對於百姓而言,這個鋪子比神仙還稀奇,神仙或許有假,但這個是實打實的真東西,隻是最多隱約聽說,沒幾個人能說出個樣貌來。
“外婆,我說過,發跡了就回來看你,我想把你接去汴京,儘些孝道。”
老太見重新進屋來的三娘,心頭高興。
“好七郎,你的孝道我心領了,你終是範家的男子,斷不能給我養老,再者說,你舅舅尚在,縱然舅舅不在,你還有一位不成器的表哥,雖說張家人丁單薄,總還能有我老太婆一口米湯喝。”
三娘卻是個伶俐的好姑娘,溫言勸說。
“外婆,等我們去了汴京就要辦宴,有您在,七郎才高興。”
“怎麼不是在成都辦嗎?七郎,你要爬門?”
範希文隻想到一頭,卻忘了上門這種事情,莫說在封建時期,就是後世也挺遭人非議的。
“哎呀,反正成都這邊也待我不得,如今三娘家把我當半個兒,求之不得的事情,你老人家莫要擔憂。”
說到“待不得”,三畝田產的事又浮現在老太眼前,這個外孫失去了太多,希望以後會越來越好。
“七郎,你舅舅之前做的錯事,你能否原諒一次?”
老太顫巍巍,從懷裡掏出一塊舊得快朽了的方巾,雙腿並攏攤開,裡麵放了碎銀、交子、銅錢若乾,不知數。
“這裡是我這老太婆一生剩下的家當,原本裡麵有些是給你娘準備的,現在一起給你,就算強買了你的田產,占了你便宜,我也就占了。”
範希文接過方巾,若是還要數,還真玷汙了老外婆的慈心。
他看了一陣,裡麵有個銀製頂針,伸手取了出來,又放進去兩個銀錠,二十兩,包起來挽了兩個對角,套成死結,重新還給外婆。
範希文舉起頂針。
“這個,我替小娘收了,做個念想,那兩個船兒,你收下,萬一百年歸世我沒在,打一個好些的老房子。”
老太吸了口氣,緩緩吐出。
“好孩子,外婆懂了。”
這老太太,可造之材!
一家“三口”,進入了常規的溫馨對話。
不成器的舅舅全程說不上話,也礙於七郎如今的淫威,不敢造次,在一旁靜靜聽了半天,也被祖孫三人的小玩笑逗得嗬嗬直樂。
中途原本說要去叫舅媽回來,被範希文“小兩口”阻止了,又閒聊了半個時辰。
見天色不早,範希文起身,走到門口又回頭,以自己所知的最正規的形式向老太磕頭拜彆,三娘想也沒想,陪了三個。
總是要對得起那一百貫工錢不是。
外婆的眼睛更加迷糊了,用袖子沾了兩下,起身取下耳朵上的銀環。
“這對銀環也不值錢,是成親時你舅公送的,今日給你,也做個念想。”
三娘回頭,看範希文鼓勵的眼神,欣然收下,給了外婆一個意外的擁抱,揮手離去。
四匹馬踩著雜亂的蹄聲,有為拜彆了老祖和叔公,躬身將院門拉攏。
這一次的分彆,很乾脆,很舒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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