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大人將人宣來,該罰的,學生自慨然領受。”
堂官點頭,讚賞範希文的骨氣。
又有幾人被換了先前的證人跪於堂下,為首一個衣服光鮮些的,一直不敢抬頭。
範希文彎腰左右看了許久,終於認出了他。
“管家大叔,你彆以為刮了胡子我就認不得你。”
管家抬頭,訕訕一笑。
“少爺哪裡話,我這是生瘡,不得已才刮的”
堂官清了清嗓子,嚴肅訊問。
“下跪之人,可是範家之前派往瀘州的家人?”
“正是!”
答話的卻不是老管家,而是旁邊的另一位家丁,這貨居然搶上司的話語權。
“範希文所殺何人?如何殺的?如實講來,休要有半句假話!”
那人連道不敢,戳了戳老管家的後背,不再說話。
堂官等了數息不見有聲響,又敲了臥龍,老管家這才小聲應答。
“我等在瀘州之時,同行還有一位況宏四,因與範希文不合,被他手下的一個大漢給擠死了。”
“你可瞧見?”
那多嘴的家丁趕緊道:“瞧得仔細,被那個大漢提出門去,登時就沒了聲響,死得實在!”
家丁手指門外的莽子,言辭鑿鑿。
“來啊,將行凶的惡人拿下!”
左右皂役得了令,分出幾人去門外拿人。
皇城司的一眾察子麵色古怪,有幾個還在嘻嘻偷笑,磨磨蹭蹭往邊上移,將莽子露了出來。
好家夥!這麼大坨的人生平罕見。
隻見莽子脫去外袍,一身脂包肌輕輕顫抖,胸前鼓起兩坨驚人的南瓜,小腹微微外凸,四肢粗壯不見筋骨,眉毛如兩把尖刀,直插耳廓,雙眼圓瞪似上元燈籠。
這與廟裡的哼哈二將有何區彆?
皂役楞在門前,恐懼地看著莽子抬腳跨過了那道隔離帶——門檻。
“我自己進來!”
說話間已經站到跪地的家丁們身旁,乍一看好像鐘馗與小鬼。
堂官原本還奇怪,如何能將一個人擠死,如今看來是自己想象力太過平淡,亦或是這位好漢過於誇張。
莽子卻是沒有家丁那般閒情,大宋本身也沒有要求受審之人必須下跪,倒未引起堂官的不滿。
“來人姓名!”
“敖劍!”
莽子吐了兩個字,又覺不夠霸氣,再補充。
“狂刀!”
“莽子!”
“敖大爺!”
堂官額頭脹痛,沒想到是個大喘氣的憨貨。
“敖...敖劍,可是範希文指使你殺了那況宏四?”
差點被繞進去,大堂之上如果叫出“敖大爺”來,豈不是貽笑大方。
“那等不要臉,且下作之人,不僅在成都欺負七爺和有為,被捆住了還不老實,本身就該死。”
範希文欲哭無淚,原本死不見屍的事情,正好洗刷,卻被這位大神一句話說成了死東西。
老天爺,這位莽大爺是不是猴子請來的逗比?!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