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府總體說來算不得十分特殊的城,其本身僅為長江中遊的一個城。
因是荊湖北路首府,算是毗鄰南方蠻夷的要地,但又與荊湖南路不同,也不比廣南兩路在羈縻政策下的重要程度。
因此,江陵府處境實際比較尷尬,於通貨經商而言,過度處於內陸區域,喪失交易之先機,反而更多的作為中轉站使用。
江陵還有一大問題,即處於長江荊江段最為險要的位置,時常需要麵臨防洪治水的難題,往往水利治理需要花費大量人力物力。
此等條件下,令地區經濟發展相對緩慢。
受宋朝經濟發展的影響,且作為西部、南部大部分地區與汴京交互的關鍵樞紐,才一度成為宋內地的“經濟大城”。
但荊州也有一個至關重要的優勢,依托江漢平原,糧食產量極高。
範希文聽了趙構娓娓道來的江陵訊息,對這個小夥子有些佩服,雖說這些東西書本上也有,但能真正記下來,並且擁有一定的判斷能力,足以說明趙構不是庸才。
王爺的架子大,範希文沒有概念,哪怕這一刻,王駕已經到了眼前,他仍然感覺不到。
或許是現代人見慣了車水馬龍。
但不得不說,那招展的各類旗幟和各種仆從,十分有派頭,那種不明覺厲的儀式感。
不過太麻煩了。
“範先生,請上馬!”
葉峰牽了一匹馬來,準備讓範希文同行。
整個儀仗隊忙忙碌碌,倒是沒有太過於注意範希文的不同待遇。
這匹馬與川馬不同,高大許多,以至於範希文站在它麵前,顯得更為瘦小,還出現了一絲絲膽怯。
好在之前也算騎過馬的,倒也熟練,腳踩馬鐙,就要翻身而上。
範希文都能感覺,自己的威武姿勢定能征服那邊的一眾披甲武士。
“嘶律律~”
駿馬莫名抬腿,範希文抓扯不及,右腳又有些使不上勁,被卡在馬鐙裡麵。
這馬小走了幾步,卻把尚未拿出腳來的範希文帶得單腳直跳,口中“誒誒”幾聲。
好在葉峰攙扶及時,這才沒有摔倒。
不過成功引起了旁邊許多人注意,猶有甚者,見了這滑稽的一幕,哈哈大笑出聲。
“何事?”
趙構掀開轎簾一看,正瞧見範希文被葉峰抱在懷中。
“範兄今日轉性了?”
這話原本隻有與範希文接觸多了的人,才能明白其中奧義,但此時過於應景,瞬間便被旁邊活絡之人領悟,又是一陣嘲笑。
趙構這才醒悟,自己的玩笑開得不是時候,況且多了這些陌生之人,必須要收斂一番,立馬板起臉,虎目掃視四周,頓時止住了大部分笑聲。
範希文雙臉通紅,這般出糗,自然有些失了方寸。
莽子見狀,打後方走來,伸手撐住範希文的腋下,直接將他舉到馬背之上。
範希文隻覺更加丟臉,又不好再說什麼,隻得領受了。
不過莽子的出現,成功地震懾住了在場的人,終於令迎康王的隊伍回到正軌。
“你也不小心些,這是西夏來的寶馬,你當是川馬那等溫順的。”
三娘靠近埋怨了兩句,拉了拉轡頭,不再多說。
上了轎之後的趙構就猶如被封印了一般,連笑容都少見了。
由江陵府安排的宴席比瀘州安排的好了不少,兩地本身經濟差距也十分大。
且江陵府作為重要一路之首府,知府一般深受汴京方向重視,曆來江陵知府,隻要不出意外,多可獲高升。
因此,此地實際上已經逐漸接近大宋權力之中心,與川陝四路那邊相對閉塞的環境大有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