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位“壯丁”雖識不得行幸局的大人,但官府衣著和配飾總與尋常人不同。
而大內服飾的用料、色澤、做工等,都經過曆代官家審慎評議,更是民間不得見的高檔貨。
樸複丞心細,特意掏出了一麵牙牌,在眾人麵前仔細晃了晃。
“看好咯,吾乃行幸局乾事,今日之事隻可進耳,不可出口,有違此令,闔家安樂!”
直到眾人臉色煞白,樸大人才開始講起煤球公司的大致部署。
一九的份子,對範希文而言如同雞肋,但在魏忠義等人聽來,卻如同晴天悍雷。
原以為“魔人”是被官家降服的山精,不料還是至尊的“道友”。
一九分成!
能在天子手中獲得份子,無異於打破了“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的定義。
能在範希文手下做事,相當於二郎顯聖真君手下的草頭神!
平衡了,自豪了,滿足了!
被降服的九位“掌櫃”,除魏忠義之外,其餘人根本談不上忠誠,隻是被扯出的大旗唬住。
範希文確認幾人簽署“賣身契”後,便安排人尋阿一和幾名成績拔尖的孩子過來,給掌櫃們開個特彆培訓班。
而所謂的“賣身契”,實則是一紙聘用合約而已。
約定每位掌櫃初入職時工錢為每月二十貫,若能滿足每月考核,逐漸按每月十貫的速度提升,直至到六十貫。
另有獎金、福利等以後再議。
又強調了幾大責任和義務,如保密、學習、紀律等。
工錢不算太高,也達不到魏忠義說的百貫之數。
但獎金、分成、福利三個詞,著實耐人尋味。
“壯丁”們不相信,還有哪種恩賞能高過工錢的。
八位新成員被帶往“教室”,還沒來得及見到範老板的驚人神技,倒先被院中的各種神奇的景象吸引。
嘻嘻哈哈做工的婦人,身上穿得比一些富人小妾還好。
清一色的女娃,正在有板有眼地練劍,一邊練一邊背誦什麼奇怪的口訣。
十來個粗糙的漢子,正在接受奇怪的鍛煉,比如甕水、大石碎胸口、腦門兒砸青石。
最為奇怪的就是四個賊眉鼠眼的人,總是在打量周圍的一切,交頭接耳。
戴奎依稀聽見,他們說的是:
“這種柱子起碼重數百斤,不好偷走,不如悄悄鋸走中間一段,大家都彆用!”
這些是近些天來範宅內的常態,各人都有事情忙。
但在新成員看來,完全是另一番天地,似乎範宅的牆,把這裡變成了魔幻之國。
“不愧是魔人!”
戴奎站在原地,愣愣地發出了感慨。
也由衷地佩服起範希文來,除非鐘南山修士下界,否則哪裡有這等高深莫測的氣象?
阿一拿了一根樹枝,在戴奎膝蓋處打了幾下。
“快走,這些以後你要是喜歡,也可以試試。”
試試?去偷彆人家的頂梁柱?
“姑娘說笑了,我可做不來那些。”
“等你熟悉了就都有可能,老板說的,你我皆是黑馬!”
戴奎邊走邊想:黑馬是何意思?難道是一種很厲害的馬?就如同倔驢這樣的稱呼。
房中南牆掛了一幅奇怪的畫,是後世幼兒園小朋友常套用的風格,五間大瓦房。
畫的下方是範希文那頂著短發的大頭。
此時的範老板,愜意之中帶著一絲滿足。
他甩手掌櫃的日子終於向前邁進了一大步。
職業經理人暫時有了,小會計們也快要能派上用場了,又拿了官家特許。
毫不客氣地說,範希文此時就是想要盲目擴張,估計也能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