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孩子們動了。
他們齊聲背誦起被箭矢射穿、被火焰吞噬的段落。
稚嫩的聲音彙聚在一起,如同一股清泉,衝破了黑暗的壓製。
“……民之所欲,天必從之;田有餘糧,倉廩充實……”
聲音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如同潮水般湧動,一浪高過一浪,仿佛要將整個山穀都淹沒。
陳皓依舊如同一棵挺拔的鬆樹,屹立於古廟的台階前,他目光如炬,掃視著那些麵露凶相的差役,朗聲道:“你們能鏟牆,能滅燈,可誰又能堵住這天下悠悠眾口?!”
聲音洪亮,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夜空中回蕩。
仿佛受到了某種感召,圍觀的百姓也紛紛行動起來。
他們從懷中小心翼翼地掏出練習紙,高高舉過頭頂。
這些練習紙,是陳皓暗中派人送到各家各戶的,上麵印著九宮格,鼓勵孩子們練習寫字。
而現在,這些練習紙卻成為了他們對抗強權的武器。
刹那間,整片山坡都沸騰了。
無數張練習紙在夜風中獵獵作響,如同翻滾的雪浪,連綿不絕。
紙上歪歪扭扭的字跡,在燈光的照耀下,閃爍著微弱卻堅定的光芒,映照著一張張充滿希望和憤怒的臉龐。
字光映天,如同星河倒懸,與天上的繁星交相輝映,構成了一幅震撼人心的畫麵。
劉婆子被囚禁在宅院偏屋裡,窗外,鐵柵欄森然可怖,像一張巨大的蛛網,試圖將她牢牢束縛。
她透過狹小的窗戶,看到了遠處古廟方向亮起的燈籠,心中明白,“字牆”的事情終究還是爆發了。
一種難以言喻的擔憂和憤怒湧上心頭。
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斃,必須做些什麼。
劉婆子顫抖著手,從頭上拔下一根銀簪。
這根簪子是她年輕時丈夫送給她的,是她為數不多的珍貴之物。
她用簪子小心翼翼地撬動著房間的地板,一下,兩下,發出微弱的聲響。
這地板是老舊的木質結構,經過歲月的侵蝕,早已變得鬆動。
終於,在經過一番努力之後,一塊地板被她成功地撬開。
一個隱蔽的夾層出現在她的眼前。
劉婆子伸出手,從夾層裡摸索著,拿出一個用油紙包裹的小東西。
打開一看,竟然是一小截蠟燭頭!
這是孫鐵嘴前些日子來探視她時,偷偷塞給她的。
孫鐵嘴是共濟糧行的人,也是陳皓的得力助手。
他知道劉婆子被軟禁,肯定會想方設法傳遞消息。
劉婆子看著這截小小的蠟燭頭
她小心翼翼地將蠟燭頭融化,把燭油和著從頭發上刮下來的發灰,混合在一起,搓成一個個小小的墨丸。
然後,她又撕下裙邊的布條,搓成一支簡易的毛筆。
一切準備就緒,劉婆子深吸一口氣,開始在牆麵上默寫《記事冊》的第九章——“賬不可欺”。
她一筆一劃,認真而仔細地寫著,生怕漏掉一個字。
每寫完一句,她就用指甲用力地刮去,不留下任何痕跡。
牆麵依舊光潔如新,仿佛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然而,劉婆子的指尖卻染上了一層淡淡的黑色,那是墨丸留下的痕跡。
三天後,奉命前來巡查的差役,站在劉婆子的屋外,隱約聽到房間裡傳來低低的吟誦聲,如同鬼魅的低語。
差役頓時感到毛骨悚然,他想到城裡最近流傳的關於“字牆”的傳言,心中更加害怕。
他哆哆嗦嗦地推開門,想要進去查看,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擋在了外麵。
他壯著膽子向房間裡看了一眼,隻見劉婆子靜靜地坐在床上,神情木然,一動不動。
差役嚇得魂飛魄散,連滾帶爬地逃了出去,再也不敢靠近這間房間半步。
胡一刀,昔日的打更人,如今已是共濟陣營秘密的一員。
他深知自己曾經犯下的錯誤,決心用行動來彌補。
夜深人靜,萬籟俱寂。
胡一刀悄無聲息地潛入縣衙的庫房。
庫房裡堆滿了各種文書和糧食,散發著一股黴味和糧食的味道。
胡一刀的目標是即將發放給各村的“春種貸糧文書”。
這些文書關係到農民一年的生計,是縣衙控製農村的重要手段。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一捆捆文書,將事先謄抄好的十份《記事冊》簡本,塞進每一份文書的夾層裡。
這些簡本是用最粗糙的紙張印製的,字跡也有些模糊,但內容卻一字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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