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拿起一張文書仔細端詳,隻見其上的印章,雖極力模仿鬆記特有的殘紋,但布料用的卻是府城上好的綢緞,手感光滑細膩,與鬆記粗糙的麻布有著天壤之彆。
更可笑的是,文書的格式也十分僵硬,通篇都是些官樣文章,沒有絲毫個人陳述的空間,更像是某種官府的公文,而非百姓自願簽署的協議。
徐六娘心中冷笑,不動聲色地帶回一份文書,連夜交給了陳皓。
皓記酒館的後院裡,陳皓就著昏黃的燈光,仔細地研究著那張紅邊文書。
他修長的手指輕輕撫摸著紙麵,感受著綢緞特有的滑膩觸感。
“他們學得了形,卻抄不來痛啊……”陳皓的語氣很輕,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怒意。
“沒挨過餓的人,是寫不出‘浮糧三鬥’這四個字的力道的。”
石頭是鄰村的一個孤兒,自幼便在鬆記酒館幫忙,也算是“共濟體係”最早的受益者之一。
他聰慧早熟,在陳皓的支持下,也開始學習認字讀書,是“識字運動”中少年們的代表人物。
陳皓命石頭暗訪“義文堂”,務必摸清他們的底細。
石頭依計而行,假裝走投無路,前去“義文堂”求助辦理減免。
那些師爺見他衣衫襤褸,便立刻露出了貪婪的嘴臉,要求他繳納二百文的“印信費”,並讓他在空白的文書上按手印。
石頭佯裝不懂字,一邊唯唯諾諾地答應著,一邊偷偷地觀察著賬冊。
他發現,短短幾天時間,就已經有八十多戶人家登記,而且大多都是孤寡老人和貧困戶。
回來的路上,石頭恰巧遇到了趕集歸來的周鐵嘴。
周鐵嘴是縣裡有名的說書藝人,一張嘴能把死的說成活的,素有“活史官”之稱,是引導輿論風向的最佳人選。
石頭將“義文堂”的所作所為,一五一十地告訴了周鐵嘴。
周鐵嘴聽罷,捋了捋胡須,他嘿嘿一笑,說道:“放心吧,這件事包在我身上!”
當天晚上,縣城的茶樓裡便多了一段新段子——《假印記》。
“話說有個堂口,專收窮人的手印,說能通天,結果打開一看——通的是地府索命簿!閻王爺一看,好家夥,這麼多人想來投胎,趕緊差人把他們都給帶走了!”
周鐵嘴繪聲繪色地講述著,逗得滿堂聽客捧腹大笑。
“這故事編得好啊!真是解氣!”
“可不是嘛!現在這世道,騙子太多了,防不勝防啊!”
“以後可得小心點,彆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呢!”
茶樓裡的議論聲此起彼伏,消息如同長了翅膀一般,一夜之間傳遍了整個縣城。
與此同時,陳皓也沒有閒著。
他命趙秀才連夜起草了一份《辨偽十法》,用通俗易懂的語言,圖文並茂地教導百姓如何識彆真假文書。
《辨偽十法》中寫道:
“一看布料粗細:真文書用的是粗麻布,手感粗糙;假文書用的是綢緞,手感光滑。”
“二查簽名語氣:真文書語氣誠懇,飽含真情實感;假文書語氣生硬,官腔十足。”
“三驗是否有個人陳述:真文書會有個人的遭遇和訴求;假文書通篇都是空話套話。”
“四比聯署間距:真文書的聯署間距緊密,體現了百姓的團結;假文書的聯署間距疏鬆,毫無凝聚力。”
其中一條更是畫龍點睛:“真文書上有汗漬、油痕、孩子塗鴉——那是生活蓋的章!”
徐六娘組織織娘們,將《辨偽十法》繡成掛簾,懸掛於各村的入口處。
那些五顏六色的掛簾,不僅美化了村莊,也成了百姓們識彆真假文書的最好教材。
一位老人指著自家門口那幅掛簾,自豪地說道:“這比我兒子寫的還明白!以後誰也彆想騙我!”
與此同時,劉推官也察覺到了“義文堂”背後有人指使。
他敏銳地意識到,這件事絕非表麵上那麼簡單,很可能涉及到更大的陰謀。
他決心徹查此事,卻遭到了李老爺的阻撓,被以“辦事不力”為由,調離了稽核事務。
劉推官雖然心中不甘,但也知道自己勢單力薄,無法與李老爺抗衡。
但他並沒有放棄,而是決定暗中調查。
他借著巡視鄉學的名義,繞道北嶺,在講字台外徘徊許久。
他知道,陳皓一定會在那裡留下線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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