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比正安小了大概4、5歲,麵容稍顯俊俏,但也和他哥的某種氣質有著遺傳的神似。
“他為什麼這麼生氣?”他問我。
我呆呆地看著他,心緒風起雲湧,忽然一股子眼淚湧出眼眶。
我不習慣!他這樣予取予求、變化多端。一會兒將我捧到天上,一會兒卻又將我沉沉地摔到地麵。天與地的落差和高度懸殊太大,這種變化、非我的心理可以承受的。
誌林變戲法似的,給我遞來一條手絹,是那種細細的麻紗手帕。
“彆哭,”他的聲音稚嫩,卻飽含柔和的語氣,“我哥他從來不這樣的,你千萬彆誤會。”
突然住了嘴,看著我表情變得一本正經,和南正安類似的充滿立體感的眉眼一臉嚴肅,
“你知道嗎?我曾經以為他是同性戀,這麼多年,他從不碰女人的。有時我都覺得他忍得太辛苦,不過他總是跟我說——他有你。”
對上他飽含深意的眼眸,我忽然全身充滿了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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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知道,正是因為這份情、這樣子,我才舍不得放、才有所留戀。我舍不得看見他這麼多年,依然為了我孑然一身。即使我們不是情人,但因為這份相知,我們也會惺惺相惜。
“愛一個人十年,姐姐,真的不容易。我這一輩子都沒法象他那樣去愛一個女人。”他眼裡呈現與此時氣氛不相融洽的激動,
“我哥不是聖人,他是個男人。他也會脆弱,也會傷心。有時會偷偷地哭,對著月亮一個人喝悶酒。他曾對我說:這輩子我對廖冰然‘活要見人、死要見屍’,他瘋了般地找你,不管到哪個城市,都象著了魔似的跟人打聽。”
“生病或者酒醉,孤單或是冷清,他把自己隔絕在一個外人無法進入的框框裡,拒絕任何人詢問或打聽。他不理女人,愛他愛到骨頭裡的人,他都置若罔聞。
可是他的世界,永遠都為你開著門。一旦有你的消息風吹草動,他以為差一點就能見到你,就跟脫韁的野馬似的,心情激動得大哭大笑,象個神經病。”
“而後,他知道你在北京,費儘心機調查你所有的事,知道你結婚,嫁了個不錯的男人,我知道——他的心都碎了,血是在一滴一滴地流,痛不痛隻有他自己知道!
他克製自己、說服自己不去打擾你,但是沒用,他不想自己想念了十年,最後你還以為,他心裡的那個你消失了、被遺忘了,
他一定要告訴你,他還在愛你!”
“我不知道愛一個人會這麼累、這麼辛苦,所以我見他那樣,我都害怕去動真感情了。”
“可我現在見到了你,我覺得他那麼做值得。”他的目光變得理性、柔和。
“你不僅漂亮、而且還有內涵,性格獨立,還那麼有本事,當年能有勇氣放棄那種生活、離開,我認為不簡單,也真的很佩服你。
你的故事我總聽他講,在我心目中你既神秘又可愛。”
“但是,我希望你跟我哥好,是那種能過一輩子、踏踏實實的好。他至今的一生,承受的苦難超出你的想象。
你生活得無憂無慮,但你知道他曾經過過什麼樣的日子!在x城,好幾次他都被人追殺,後背中過砍刀,腿上有槍傷,都差一點死掉!最後都是因為你,才撐了下去!”
“我哥是個真正的男人!隻有在他身邊,成為他的女人,你才知道他的感情,就像寶藏一樣取之不儘。
我並不是貶低你,但我真的覺得,他愛上你……是你的幸運,什麼樣的女人能被他這樣愛到骨子裡、愛到心裡去?”
他的語氣由熱烈回複溫情,眼中現出蠱惑般的柔和:“他需要一個女人,是那種能擁抱他、愛他,他一覺醒來以後,還在他床上躺著的女人……”
“求求你,彆說了,”我的眼淚,再次被勾出了眼眶。
為什麼,從我再遇見他,我的眼淚就再沒停止過流下。
總是被隱隱的疼、暗暗的心碎、柔柔地感傷、酣暢淋漓的情感觸動。剛才是因為害怕和無助,現在卻是因為難言的心痛。
我再一次被推上了選擇的地步。
——
我對人世間一切的選擇,原本都是淡定的、無所謂的態度。
選什麼,我認為也與今生的未來無關。命運已有被神設定好的軌跡,任何的掙紮都是徒勞。能對選擇坦然麵對的人,是因為骨子裡對人生的自信。
他不需要由選擇的刹那一刻,決定道路的坎坷或平順。但為何,我現在失去了那份自信,對未來充滿了不安和疑慮呢?
第一次發現,我不屬於我自己。
我屬於這段感情,我屬於天龍,也屬於正安。我無法自拔,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深深陷入這個漩渦,卻什麼都不能做。
我收攏了雙臂,給下沉提供有力的加速度,目光如清涼的風一樣隨意吹拂,讓自己什麼都不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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