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醒來,發現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間,陌生的床上。
我孤單地躺著,想起身,卻發現渾身酸痛,感覺哪裡都不對勁。
嘴唇好乾,我好渴。可是陌生的這裡,我不知道水在何處。
我扭頭打量四周,房間布置得溫馨舒適,有奢華的家居及床上用品。臥室裡貼著真絲壁布,馬尾編製的床頭,吹製時摻入金粉的威尼斯水晶燈具,百年榆木樹瘤裝飾柱,整張馬駒皮手工縫製的茶幾,以及用金箔、銀箔、絲、錦緞、桃花芯木等裝飾的牆體。
我想起來了,這是傳說中,絕無僅有的g院六號。
我全身赤裸,現在依然一絲不掛。柔軟的絲綿被褥邊角處用銀線刺繡,令肌膚觸感舒適溫暖,我裹緊身上的被子,將自己用一片雪白銀色掩埋起來。
窗外陽光明媚,照得室內燦爛一片。但我心頭掠過一絲暗暗的寒意。我終究是沒有把持好自己,終究是和他——
這時,有人推門進來,是他拿著一托盤的東西進來。
此刻他衣冠楚楚,穿著白色絲質睡衣,高大勻稱的身形隻顯出讓人不敢直視的俊美。而我絲毫不敢正視,昨晚的事亂七八糟。
我下意識地用被子的手撫上腹部,那裡,有我的孩子。他當然知道,所以昨晚並不暴虐,但是,他依然放縱了自己的欲望,隨心所欲地要我。
“想喝水?”他一語道出我的需要,並將一大杯水遞給我。
我坐起身,伸出一隻白嫩的胳膊出去,緊了緊胸前的被子,才拿起水咕咚咕咚地喝了個痛快。還他杯子,他看我的眼神依然撲朔迷離。我頭一動,長卷發垂上我的肩脖,他的視線轉移過去,盯著那敏感的部位看。
我突然臉紅。
羞澀?
天哪,我現在是明顯的婚外情,但居然我對婚姻沒有一絲的愧疚和歉意,我居然還為此害羞?是什麼讓我連基本的羞恥之心都沒有了?
世風日下,道德淪喪,我似乎聽到老夫子搖頭歎息。
但我沒有時間多想,因為他猛然間掀去了我的被子,我本能地護住身子,他卻隻邪邪地一笑,“我哪都看過,還有必要嗎?”
“你無恥!”我狠狠地罵。
“彆罵了,打是親罵是愛……”
他一點都不生氣,又湊近我,“昨晚,真是妙不可言。尤其是你叫我名字的那刻,真是攝人魂魄。”
“我真沒想到這種事會這麼爽!看來,我因為等待,失去了很多男人應得的快樂,以後,你要好好補償我。”
我沒有理會他狡黠的笑,此刻被難言的疲憊和失落籠罩。
我還是出軌了,我還是將最後的底線崩潰了。
我該如何麵對天龍,我該如何再麵對那實際上正危雨飄搖的家庭?
“真的這麼累?還不想起來嗎?”
他明明心知肚明,卻帶著若無其事的淡淡笑意。索性坐上床,靠著靠枕,依在我身邊。身體的溫暖和熱度暗暗襲來,他似是受到默許的鼓勵,清澈的雙眼和熱烈的鼻息逐漸下壓,逼近我的臉龐來。清新的氣息和淡淡的香水味環繞著我的嗅覺,下巴輕輕廝磨我的鬢角,帶著深深的留戀、親密的不舍。
“我給你按按?”
他的語氣一本正經,但我深知他的秉性,經曆昨晚,我不再相信他能保持柏拉圖式的精神戀愛,不碰我,不為我的身體動心。
我伸出手去,按住他在我被上遊離、漸不安分的手,語氣堅決。
完全表達此刻心裡的真實意願,從柔軟的唇間吐出堅硬的兩個字,“不要。”
他笑,被我這麼決然拒絕,卻沒有生氣,而是俯低身子,將我的頭輕輕環在他的胳膊裡,靜靜地擁住,不說話,呼吸平穩而又安寧。
“那我也再睡會兒。”他柔聲說,真的又滑下靠枕,欲跟我同枕而眠。
我的目光掠過壁布上懸掛的古典大鐘,忽然身子一激靈,被一個遺忘的事實驚出一聲冷汗——
糟糕,天龍今天回來!
我手機昨晚又關機。他落地北京大概是10點吧,記憶中好像是。從機場到家,不過1個半小時。現在是8點,我卻在這裡,在另一個男人的床上、在他懷裡。
他對上我一臉突現的慌張,不解的神色,擰著眉,“怎麼了?”
“天龍要下飛機。他馬上要回來。”
我語無倫次,卻小心翼翼地答。他忽然的嚴肅讓我擔心,生怕他又發狂發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