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誌林麵麵相覷,還有那被莫名其妙的沉默包裹的女人,多少顯得臉色有點尷尬。
她大概也沒想到會這麼不受南正安歡迎,故而謹言慎行,大氣都不敢出。
吃完飯,那惹眼的兩個人就消失不見。
我正要上樓,南正安拉住我。
“今晚早點睡,我可能回來晚。”
“有事?”
“嗯,”
他輕輕點點頭,神情中卻又深深不舍,“本想帶你同去,但你需要好好靜養休息,就彆跟我跑來跑去。”
伸手輕撫我的頭發,“不用等我,有什麼不方便的事,讓黃姐幫你。”
會有什麼不方便的事?
我眨巴著眼睛,但隻輕輕點了點頭。
沐浴,換了寬鬆舒適的休閒裝,正要打算去隔壁的書房看書,就聽見有人敲門。
“啊,黃姐,”我詫異,“有什麼事嗎?”
“您還有什麼想要我幫忙的?”
她落落大方,絲毫不見拘謹,“您要洗澡嗎?我去放洗澡水。”
“不用了,剛洗過,”
我誇張地輕捋一縷濕潤的發示意,“沒什麼事了,我一會就睡。”
雖然身子沒大好,但有人這樣待我總易受寵若驚,活生生把我當成月子的產婦伺候,真是有點彆扭,但仍感激地笑笑,“沒事你也去休息。”
“哦,那我幫您清理一下,”
她說著,已輕車熟路到內裡的洗手間。須臾之間,收拾了我換下隨意放置的衣服。
我愕然一愣,忽然莞爾:也對,這裡沒有女人,男人的事曲叢生好做,但女人的這些細枝末節,終歸還是女人貼心。
“您晚上吃過藥了嗎?”
她退出房門的時候還笑著提醒。
我倒的確忘了,看來貴人多忘事是真的。
我還尚未成為貴人,就先染上了富貴病。訕訕地笑笑,“我一會就吃,謝謝。”
“那我給您端水上來?”
真是五星服務。
不知道這一位是不是也身價不菲,但我真有點不習慣,淡淡笑了。
“不用了,我自己來。正想出去走走。”
—–
靜謐的花園,在某一處卻有點燈光火影,人聲嘈雜。
這裡熱鬨根本不奇怪,兩兄弟手下的人,有的有家有業,有的卻無家可歸。
當然,其中佼佼者已名車靚宅,混得很到位,但總有下層的馬仔,以陽明山為家,隨時聽侯差遣。
如我沒猜錯,權濤定在其中。
順著池塘泄水的溪流而行,曲折小徑步行幾十米,越過鬆樹灌木叢,就到了一處熱鬨的所在。
這是一座飛簷走壁的建築,有點中式的古典風格。規模不大占地不過幾百平米,但從外看去,內裡窗明幾淨,人影縱橫。
從打開的玻璃窗向裡看,隻見裡麵俱是男子。年輕人居多,抽煙、喝酒的彌漫烏合之氣。
誌林以那身耀眼的蝴蝶裝束混跡其中,正在專心致誌地打斯諾克。
斯諾克需要極端理性。很難想象一個感情上輕浮沒有定根的人,身臨球場會有這種冷靜。
理性可以從打球的姿勢看得出來,身體趴在球台上,屁股卻不能蹶得太狠。重心移至腳尖,腳卻要固若磐石,絲毫不能動搖。
一杆球能不能打好,往往取決於你能否完全地控製你的身體和內心。動若脫兔,靜若處子,篤定克製俱是其強調的品質。
被那全神貫注的一幕吸引,在窗外袖起手來近觀其詳。
非常帥的一粒進球,他身後的一名男子上前明顯吹捧,“南總,好球啊!”
“那是。”
誌林臉上現出邪魅之氣,語氣卻帶著奚落,“一杆進洞、兩球在外,那是玩女人;要打球,一定要一杆進球!”
這話夠有顏色的,周圍亂七八糟的人,都因這情色笑話起哄,我深覺無趣,跺腳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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