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雙臂膀將我擁得更緊,深深的歎息從軀體的肺腑深處吐露而出。
他沉聲,在我耳畔堅定而有執著地問,“你什麼都不要說。我都不要聽。我隻想問一句話,你一定要用你的心回答。”
放開我,看著我的眼睛,悲哀心碎與軟弱堅強交織著的一雙眸子,看見我盈盈的淚,竟然有了比剛才更為濃重的疼惜,“我隻問你:現在,你還愛我嗎?”
我怎能不愛?!我怎能不愛?!
瘋狂的情愫急速上湧,幾乎要幻化成血液從嘴角噴湧而出。
死死咬著唇,將雙目圓睜,卻是努力克製,生怕油然而生的感情奪口而出。
他笑了,他居然笑了。
“沉默就是答案,然然,”
淒涼的語氣中遍含冷靜,“你聽著:在我心裡,你就是那個我喜歡到骨子裡去的女人。
不要醜化你自己,你不是無情無義或者罪惡墮落,你再怎麼這樣說自己也是沒用!我愛的就是你,就是你這種人!我不需要彆的人來配我,我自己最知道我要什麼!”
周身突然被劇烈的情緒籠罩,情緒漸漸迷離,讀著他愈發激動的表情,“隻要你還沒有不愛我,隻要你有一天沒有說要拋棄我,我就不會跟你簽什麼見鬼的離婚協議!
我這輩子都不會在那上麵簽那個名字,那就是我的噩夢,懂嗎?就是我的噩夢!你要我簽,除非我死!”
“你也愛他是嗎?你去愛好了!我讓你自由,我讓你去愛個夠!”
對上我驚愕到極致的眼,他的文靜裡展現著格格不入的激情,撫住我的雙肩,語氣裡有著堅定不移。
“我等著他對你不好,我等著他對你絕情,最後將你傷得體無完膚。我就在這裡靜靜等著,我始終靜靜等著,重新擁你回懷抱!
我隻對你有一個要求:你不許、不要跟我提離婚的事,永遠都不許提!”
靈魂天旋地轉,都找不到歸附之所。這個世界上的靈魂,都瘋了。都一定是瘋了。
從他的辦公室退出,卻不經意撞見蘭頓攜帶了一行人經過。
本能地想要回避。這層金盛高管雲集,辦公室痛哭著實不雅,即使出門前已整理一番,但終歸還是心虛——這種工作場合,豈能容下兒女私情?
卻忽然心緒慌亂錯愕,西裝革履的一行人裡,居然有一個熟麵孔。
腦海中瞬間重現那個影子——他是薛誌剛。
是那個南正安身邊的頭號人物,巨豐的執行副總薛誌剛。那天的嬉皮裝束令我印象頗深,但他怎麼會來金盛?
而他,早已瞟見了我。不止是看我,目光上抬,還看向我身後的辦公室門牌——投資關係部總經理室。
一絲不易察覺的陰暗表情閃過,但瞬間他已應蘭頓商務禮儀之邀,向一側的貴賓會議室而去。
via懷抱資料夾走過來,叫我,“廖經理?”
我應著聲,抬腳打算走。
“白總在裡麵嗎?關於和巨豐的新係統開發,發展部要開溝通會。”
“在。”
一念間閃過蘭頓的合作計劃,對薛誌剛的出現也不覺得突兀。
回到辦公室,還沒有繼續多久,安立東又進來,遞給我一份文件,需要簽字。
他似乎目光躲閃著察看我的表情,我總有這種錯覺。
直到在文件上揮完大筆,笑著問他,“你在看什麼?”
他輕咳一聲,似乎緩解某種尷尬,指指我麵前堆積的檔案,“這些案子我都仔細審過,沒有問題,我放在這裡是為了讓您過過目,心裡有數。如果沒問題我都拿去歸檔,這是近一個月的case,您這樣一份份審,有點太辛苦。”
隻能把這個體會成關切之意,有如此下屬,實為幸事。而照我這樣三天兩頭開會的效率,能通讀所有案子,才真是怪事。
順手將翻過的案子落放上去,“那好吧。我都不看了。幫我拿去歸檔吧。”
——
少了積壓的工作,新工作做起來順手得多。
和蔡桐萍、安立東去地下餐廳吃飯,遇見了童欣,於是歡歡喜喜地坐在一起。
“怎麼回事啊?”
她當媽媽多年,語氣責備裡有著惋惜,“孩子怎麼會沒的?怎麼那麼不小心?”
這件事對所有的人,都會是個謎。蔡和安的眼神,也好奇地投射過來。
我低頭夾了一口菜,希圖用食物來堵住嘴。
安立東突然站起身,“廖姐,我再去叫份小炒吧。”
我低頭看看自己的餐盤,單單的一份素燒茄子。金盛的夥食不錯,但是現在總沒有胃口。原來食欲很好的,身材也相對豐滿。現在折騰下來,真的形趨消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