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這件事怎麼過去的?”
他握著我的手,在其上溫柔地撫摩。
“所以我欠嶽惠很多,她認識公安局的一位局長,花錢陪人情請他出麵擺平這件事。但在我心裡,這一生都忘不掉了。”
“好了,”
他的手柔柔地撫過我的額,“都過去了,然然。”
“就是這樣,”
在總結了四年的浪蕩生涯和與貧困作戰的曆史之後,我似乎能得出自我陶醉的一套理論精髓。
“我不是憤世嫉俗的人,但世界真的讓我見識太多其中的不公平和黑暗。
我從小就沒有正常的家庭教養,少年時又那樣任性不馴,甚至進入象牙塔,也有著與那些天之驕子、富貴子女不一樣的經曆。
我的人生注定將與這一切為伍,所以時常認為這是命中注定。就像我和你,我始終認為這是命運的安排,我無法逃脫。”
“為什麼要逃?”他淺淺淡淡的語氣傳來,帶著要推翻我之前理論的執拗。
“不管我是誰,在愛情的麵前,我與他人平等。我愛你,是因為你就是你。”
“你命相奇特,我又何嘗不是?”
他嘴角湧起自嘲般的一抹淺笑。
“那年遇上你,我從沒想過十年後會有今天,事業越做越大,也越來越順。知道你走以後,我為什麼去xjj嗎?”
“為什麼?”
“因為你,我惹到了不少人。其中有一衛城高官看上你了,你應該對他並不留意。
他要花錢買你過夜,我不肯。這事一直鬨到趙普元那裡。”
這件事我真是不知道。
而且這麼多年,那裡的記憶很多都忘了。
“我知道他和趙普元的關係複雜,但說話還是很硬氣。我說‘這個女人是我的,她生是南家人,死是南家鬼’。
趙普元氣極了,罵我是白眼狼,讓我滾出衛城。要再見到我,不是閹了我,就要滅了我。”
因此言驚懼,我不由凝神看他。他的臉因回憶的憤怒而變得緋紅,握住我手的掌收攏,有著不自覺的力道。
“我從小愛打鬥,出身農村。農家子弟沒什麼理想出路,碰到趙普元幫他做事,講義氣、帶兄弟,罩場子,心裡麵一直覺得當個小混混,自由自在有大把的錢花,而且有手下呼來喝去地很威風。
那年你離開我,我雖然舍不得雖然恨,但我覺得你走,是對的。
我身不由己、行動受製於人,我拿什麼保護我要愛一生的女人!”
“你走以後,我帶著錢和一些弟兄去了xjj,聽說那裡地廣人稀、發展機遇多。我和馬征一樣,都想趁著年輕,好好地闖一闖。
之後的事,你也知道了一些。
我跟烏卓結怨,被烏族人追殺。
我的那幫弟兄,在草原上斷了胳膊、折了腿、流過血的,不下十幾個,死在河裡的,到現在我還記得他們掙紮的模樣……”
他眉峰一淩,現出冷然的血性。
“這個世界教會我一道法則:要得到、必要付出。想永遠得到,隻能越來越強。自己當老大,不再做彆人的狗!”
“這些人跟我出生入死,我發誓要帶他們享受榮華富貴。今日的巨豐全部由他們掌手,我相信經曆生死之交,忠誠完全以血凝固。
我看透觀g場的虛偽、這條道的血腥反目、惟利是圖、利益的紛爭和算計,但卻不得不在其中周旋,收買、應對、疲憊萬分。
有時我也在想是否值得,但隻要想想我和你的將來,這一切就都沒有白費!”
我定神看著他,帶了十二分的認真。
“可是,能罷手還是罷手,好不好?我們現在已經夠好了,人不能太貪心。”
他戀戀地撫上我的臉,目光凝結了宛然的溫柔。
“還有一件事,我一旦做了,巨豐從此江山穩固,即可高枕無憂。
做完這件,我就陪你遊山玩水,遠離這一切,好不好?”
——
軟軟地平攤在他的身上,手下意識地撫上他胸前的刺青,一圈一圈,指溫柔地在其上劃著弧線。
指肚刻意探尋著肉體與圖案相接的輪廓,不得不因雙方的緊密結合暗讚巧奪天工。
他咬牙似是隱忍克製,按捺不住一雙柔荑遍含挑逗的糾纏。無奈又輕聲地呻吟,最後猛然用力攥住我的手腕,唇邊漾起一絲愛恨兩難的笑意。
“小壞蛋,明明不給我,還要老來招。”
將我的腕、臂恨不能全部束縛捆綁,但最終因我輕輕蹙眉而又心軟。
“睡覺!”
他狠狠咬牙吐出二字,俊臉卻不自覺地紅了半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