誌林緊張地注視著他忽明忽暗的神色。
這是他這一生最俯首敬重的人,他甚至能讀到那冷靜血管裡透露的所有訊息。
哥哥在權衡。
是為了那個此刻正暴跳如雷、焦躁不已的女人在權衡。
“哥——”
他欲言又止,明顯地又有所忌諱,不知道將哥哥的神思喚回,究竟是福是禍。
南正安扭轉了頭,看一眼誌林,目光平靜。
“那年大學畢業,你帶我創辦d&third,你說我們將來的出路都在這裡,”
誌林在他麵前坐下。
“你手把手地教我做事,讓我接觸你身邊形形色色的人。”
“哥,你知道嗎?我也很累。”
“麵對那些趾高氣揚又愛慕虛榮的高官,我心裡有多厭惡,我經常都覺得自己厭了倦了,甚至想找個小城市遠遠躲開。
但是我不想看到你那麼辛苦,我是你親弟弟,你二話不說就給了我一切,我怎麼能不幫你?”
“我不像你有那樣的經曆,你從小就很辛苦,你滿腦子都是你那些兄弟,你要把他們帶出來,要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日子。你沒正經讀過書,可是你比我還懂得人性管理,在我心裡,你是一個很正派、有正義感的男人!”
“我們都要出來,哥,你比我心裡更明白——什麼是最重要的,何況嫂子根本跟你走的就是兩條路!”
“而原來的路有多凶險,繼續下去有多危險,你比我更明白。但不管你決定怎麼做,我都聽你的。”
依拉汗有所動容,開口上前。
“南哥,克伊木相當囂張,像是擺明了我們必須答應他們的條件。在飛機上大放厥詞,我都忍著沒有說話。他算準了我們有把柄在他手上,不敢在這時候輕舉妄動。”
“我也了解過,他們正在搜集天然和巨豐的生意往來的證據,一旦事發必是魚死網破,誰都沒有好下場。但他們就拿這個威脅我們,也實在不得不防。”
“可一旦答應出賣股份,這個答應絕不是那麼簡單,巨豐今後反而後患無窮。”
那俊朗的臉,眼睛不自覺地眯起,棱角分明的輪廓僵硬了許久。
突然在一霎明朗了起來。
他叫過誌林,麵對依拉汗,定定說出。
“如真到不得已,不如滅了這心頭大患。”
“我南正安,已下定決心不受製於任何人!”
誌林神情嫉惡如仇,目光如炬,與依拉汗心領神會地交換了一個眼神,點了點頭。
……
我用力地掙開他的懷抱,不由自主著後退,無奈地搖著頭。
“不,你彆逼我,我做不到。”
“然然!”
他眼神裡閃過一絲脆弱不舍,卻是再上前一步,緊緊抓住我的胳膊。
“你要做!一定要這麼做!”
唇邊漾起一絲漠然,“南正安,我不知道我該怎麼麵對你……”
“我們驚人地相似。”
我沉靜了目光看著他,麵色顯露不出悲或喜,將內心深處洶湧而至唇邊的激情冰封冷卻,帶著些許無奈和沉重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