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程不是我原本想象的,坐火車整晚、或飛機幾個小時直達。
曹介楓所選路線為:北京開車到天津、坐遊艇從天津出港,經由海域到大連。
去天津還是免不了舟車勞頓。
權濤開了我的sk先到巨豐總部大廈,接到曹介楓。當然,也是南正安要跟我告個彆。
在大廈見到曹介楓,依然是風風火火的樣子。
見到我居然是莫名詭異地一笑,讓我恍然自省:她一定竊喜我與她一同上了什麼賊船。
這種說法當然是寓意雙關:作為南正安的準弟媳,那我與她將來定是妯娌。這番同行的安排,不知是否是我理解的那種用意,讓我們兩個惺惺相惜,多找機會熟悉?
更搞笑的是,兩兄弟並肩齊驅為我們送行。煞有介事地安排了一頓不倫不類的送彆午餐,給我的感受多少有些悲壯——
不是因為我去大連,而是因為他要去xjj。
飯桌上還沒見怎麼怎麼傷感,他恰到好處地藏起滿腔心事,南誌林倒也配合,嬉笑怒罵風格依舊。
曹介楓不知就裡,直到我突然提問才略知一二。
“你哪天去xjj?”飯局將了,我隨便出口問唐。
“哈!”曹介楓倒是來了興趣,“唐總去xjj啊?什麼時候?我怎麼不知道?”
扭頭又問誌林,“你去嗎?”
“我看大本營。”誌林飛快地答。
南正安向我瞥來意味深長的一眼。我這才知道曹並不知情。
“明天,或後天。”
他不緊不慢地答,同時抿抿唇如同深藏一種秘密,看我的眼裡,含了些許的深邃意味。
“那可是個好地方,我也想去,那的草原,象美國西部;哈哈,少數民族的帥小夥,就像牛仔!”
曹介楓愈發興奮,“南總什麼時候安排我們去玩?”
“會有機會的。”他出語沉穩,幾乎是一字一句。
誌林埋頭大快朵頤,隻有他身旁的我,才能看出某些彆味。
果不其然,我剛剛要伸手端麵前的餐後茶,他已伸手握住我的手。
在我耳畔輕語,“走之前,跟我去趟14樓。”
——
他擁住我,如同擁住一生無法放開的他自己。
用力、緊緊地就像我是他胸膛的骨。
桑拿天的窗外陰沉沉的,那麼汙濁,仿佛氤氳不散的魂魄,擊打著不會散開,風吹著不會消逝。
離彆滋味濃如酒。不知不覺間,這小小離彆因為某種陰影,仿佛被無形誇大了哀愁。落地窗外許多汽車在來來往往,如潮水般奔流不息。遠遠近近的一切都是熙熙攘攘的。
隻有我們兩個人緊緊相擁,空氣裡似乎寧靜得,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
“告訴我,會有危險嗎?”
不知不覺間,淚已晗滿眼眶。不明不白的擔心猶疑地上升,仿佛不知道命運在何方般,那些空落落的前塵,就像夜雨般陡然成幻夢一場。
“傻丫頭……”
他說著話,把心底裡無奈的一絲歎息深深掩埋,閉上眼,小心翼翼地為我拭去那滴眼淚。
再看我時,仿佛變了一個人,是那般的自信和容光煥發。
“沒事,一切都在我掌握之內。”
他堅定的語氣,鐵定是為了給我吃定心丸。
我無語,隻倚在他胸前,想自己變成他肉中一滴血、骨中一粒髓。
無論他去哪裡遊蕩,我都在……
哪怕隻是一艘小小的私人遊艇,隻要駛離港口,那就是一座海上行宮,遊艇主人擁有國王般的權力,自由地駕馭獨屬自己的奢華世界。
並不是有錢就可以玩轉遊艇。
遊艇文化是海洋文化的延伸,相對於我們早已習慣的內陸農耕文化,想深刻領悟這種泊來文化還尚需時日。
一艘船、一個人,自由自在於萬裡海洋間乘風破浪,那無異於將野性與個性發揮到極致。
每一條遊艇都是一件藝術品,在碧海藍天之間,一帆白色孤舟隅隅獨行,碧海無舟、萬裡無雲,天海合一,這是何等的愜意。維多利亞式的貴族氣息仿佛不再遙遠,浪漫的拉丁風格也不少見,但自由自在、海闊憑魚躍的感覺卻是精髓。
艇駛離天津港,私家遊艇就這點好處——速度自控。一箭而發之後,到達清淨的海域,前不見帆影,後不見隱岸。
我在艙內房間午睡了一會,醒來已是日暮時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