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對權力輕易不敢涉足、甚至連靠近它的時候,都認為是冒天下之大不韙。我們的卑怯,來自我們過去的底層背景、和對這個世界的盲目敬畏。我們習慣仰視權力,把它當作懸在頭上的唯一,懼怕觸犯慣有的規矩,卻忘了在之前的某一天,現在高高在上的一切,還不如現在的我們!”
“他們是主人,而我們是奴仆!我們所有的努力似乎都是為了討好它,贏得它的尊重、誇獎和喝彩!從他那裡得到認可,而那就是我們苦苦希求的回報!”
“還是象一條狗!”
他的語氣裡蒙上了顯而易見的怒意,清俊的臉孔因此也陰暗下來,“我們匍匐在他們製定的規則下,對它不批判、不懷疑,仿佛它生來如此,它就是唯一!”
“我們不能做自己的主人,一旦摒棄‘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的乖巧,我們的主人、就會生氣、就會出手滅之而後快!”
他的濃眉在此刻糾結,露出了殘暴凶狠的狂厲之色。
“我們把它當榜樣,越想成為它,就越被它奴役!越遵守它的規則,我們就越變得平庸!拋開它、遠離它。
中國有一句名言:王侯將相、寧有種乎?!
而我們,會在遍地荊棘中,開辟出我們本來要走的路!”
曲叢生眉色一凜,他沉默思索多日,今天召弟兄們來,難道就是為了這個驚天動地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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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已不難聽出話裡的意思——
他要同斯戴芬開戰!
stefen——美國舊五大黑幫家族之一,根結盤旋錯雜,冒出地麵的尚為未知數,更彆提地下藏匿的烏合之眾。
他曲從生,與這樣的對手作戰,完全沒有思想準備。
他看著南正安在芝加哥一步步發展起來,每走過的一步,無不顯示他善於權衡、亦深有心機的策略。
南正安的世界如鬼魅之影,發展得悄無聲息亦深藏不露。除卻巨豐一清二楚的賬目,真正還有多少實力,隻有他本人清楚。身為他最忠心的助手,曲從生深知他秉性沉著亦深不可測。
一著棋,不到生死一刻,他不會選擇‘絕殺’;一條路,不走到懸崖峭壁,他絕不回頭張望;他每次決策,都會逼對方先出牌,讓自己獲得‘師出有名’的借口——
這一次,南正安用自己的受傷,換來了蓄謀已久反抗的機遇;舉手投足的殘暴,卻彰顯著儒雅之士的溫和;他嗜賭,卻總在千鈞一發的時刻,用命相博;旁人均無法想象飽含勇氣的衝動、和堅韌隱忍的執著、兩個動與靜的原則,會在他的行為裡,結合得那麼完美。
他的世界裡忠義二字大如天,得勢時不忘謙虛謹慎;那些運籌帷幄、隨機應變的‘陰險’,隻在忠義局麵被完全打破的時刻,才會一躍而上,成為行事的第一教條。
良禽擇木而棲,當年混跡黑暗街頭的曲從生,毫不猶豫選擇了他。而他亦不讓曲失望,這麼多年除了給他豐厚的財富回報,更多的,是視他為兄弟。
南鄭重其事送他去芝加哥大學讀書,為他拿到法律畢業文憑大事慶祝。在跟隨他回國前,曲做過芝市一富豪家庭的管家兼法律顧問,從家庭保安到財政規劃,結識政界、商界名流,大開眼界的同時、卻也深受曆練。
這年代為保證鋌而走險的生意不落馬,黑幫無所不用其極。進入高校深造、獲得法學碩士學位,隨後擔任政府要職,再為集團犯罪打開便利之門。這是南正安從美國學來的一套,回國後又用於安立東和一眾他慧眼識珠的兄弟。
南正安若把一個人當兄弟,那就是真的當兄弟。
就像他現在的舉動,他寧肯誌林回國,也要曲陪伴左右。曲不懼怕出生入死,隻要南願意他留在身邊,他就是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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