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晶鑲在白色蕾絲上做成氣質高貴的領圍,胸前鉑金、鑽飾鑲嵌而成的胸鏈上的花朵紋飾,施華洛世奇的水晶珠寶與蕾絲的唯美交相輝映,令婚紗多了幾分高貴之氣。沒有傳統樣式的繁贅複雜,隻這看似平凡的簡單,不知又凸顯著怎樣的奢華意味?
他一定沒少費心思,已在我臉側對每一幅圖片品評著指點江山。流利地表達著自己的喜好,當然不忘了最後的決定權在我。
但短短一刻,就將他最中意的水晶鞋、晶瑩璀璨的盤發珠寶頭飾、大顆水晶鑲嵌的新娘頭冠……一一為我搞定。
他還口口聲聲說一切從簡,這婚紗撇去水晶裝飾,線條簡潔、的確風格簡樸,但可以想象一下:
我若將他選的一切配飾都穿戴停當,一定是不堪重負。那滿身珠光寶氣的俗氣,將是怎樣的沉重行頭啊?
“還有,為免得夜長夢多,我想儘早把事情辦了。明天就去領結婚證,至於婚禮,會多留出幾個月,給你更多的時間來準備,”
他頑皮地廝磨著我的臉,“寶貝兒,好不好?”
“這麼快?”
快刀斬亂麻就是不給我再留餘地。但對他的辦事效率,我仍是愕然。
他用惡狠狠的目光盯我一霎,“怎麼,你又想反悔?!”
看他那凶神惡煞的表情,我即使想說點什麼,也是不敢了。他這麼費心思尋這婚紗、花重金免了我二婚的尷尬,我多少欠個人情。
於是訕訕地、小心翼翼地答,“不是……”
他舒展了濃眉笑,嘴咧得老大。象傻子喝了蜜似的,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心底的甜味了。
兩個人還沒有這樣膩多久,就聽見房外院子裡誌林在叫。
“人呐!人呐!”
相視一笑。被他拉起來就走出門外。可一見外麵光景,我們不免麵麵相覷,幾欲驚呼。
誌林穿著細呢大衣,坐在廊下鋪了棉墊的木椅上。讓我們吃驚的並不是他,而是他旁邊的一個陌生女子。
她穿著短款的皮外套,戴著貂毛的圍領。身材纖瘦卻亭亭玉立。眼神清澈如水,麵色蒼白卻滿是純真的臉龐。
我低頭尋思,好像在哪裡見過。忽然一拍腦袋,想起來她是誰了。
那天我得知他在西安給我養父母買房子,氣洶洶地去找南誌林。那家夜總會的包廂裡,誌林懷裡那位不就是‘她’嗎?
那時她冷鬱的氣質曾讓我暗暗注目,心想誌林和她的關係一定非同一般。這女孩子的美不是有心計的那種,卻是引人憐愛的那類。
南誌林這種花花公子,常吹噓自己閱人無數,但未必跳得出‘一物降一物的報應’吧。
南正安臉色已陰了些許。
今日這幕和我印象裡的某一天有異曲同工之妙。那次南正安也是號召誌林回家一同吃飯,不想誌林叫來一個陌生的妖豔女人。今天他又故伎重演,卻沒料到衝撞了哥的如意算盤。
不知為何,我心底反倒有些竊喜:這麼長時間,南誌林,你總是背地整我,今天如果是個機會,我要好好和你算算賬。
沒有人注意到我喜上眉梢的表情,除我外其他人都表情緊張。
南正安早將誌林拉了來質問,“她是誰?你帶她來乾嘛?”
“吃飯啊。”
誌林不知行將就死,還懵懂地傻樂,“嗬嗬,這不,就嫂子一個女的,人多熱鬨啊。”
“熱鬨個鬼!”
他哥哥早急火攻心了,“趕緊送她走!一會小楓來!”
“誒?我就不明白了,”南誌林真是倔強,“曹介楓來關我什麼事?”
南正安氣得不輕。
但話太直白,估計又說明不了他的深意。
也是,要把家裡這麼個花心大蘿卜推銷出去,豈是一朝一夕之功?
我在他身後冷觀半晌,正在思忖對策。不經意間卻看見那女孩子的臉紅了半扇,眼圈兒一紅,竟然像是要掉眼淚兒。
是南正安的疾言厲色嚇到了她,還是這逐客令讓她進退兩難?但初次見麵,這點壓力下就會哭,那倒還不至於。我細想一霎,忽然心底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