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的燈突然亮了,驚得回頭看一眼,是他。
那之前的怒意仿佛有些緩和,隻是臉色陰沉如舊。他一步步地走近我,從背後,將我的整個人,溫柔地攏住。
我淚意萌發,幾乎是遏製不住——
我還以為,他再也不會,這樣溫柔地待我……
他自始至終都沒問——我打沒打電話。
也許他心裡早就知道,我,是不願意看著他有事……
是的,我不願意……
沉重地閉上眼:人生的無奈,在於根本不知對錯、無法衡量得失的選擇……
白天龍,我負了你……我負了你……
他的手伸過來,淺淺地扼住我的手腕,低下腦袋看見包裹的紗布,皺了皺眉頭。
“多少天了?還有事?”
我不語,亮亮的眼睛盯著他陡現的溫柔語氣,愣愣的。
他見我這表情,居然令我不解地、表情一緊,目光躲閃而去,如同不敢與我對視。輕輕放開我,扭頭去洗手間。
對這舉動我疑惑不解,但是,不想問。怕一開口,就又觸了什麼大忌。這次他一回來,就給我一個下馬威,我總覺得他陰晴難測,還是輕易彆惹。
估摸著時間,他快洗完了,於是自己脫了衣服。最近好久一陣子沒有下水,雖然是冬天,也覺得身上不舒服。
剛脫到一半,他已從洗手間出來,頭上濕發還沒擦乾,卻看著我半裸的身子,一愣。
目光陡然現出凶險,仿佛下一刻過來,能把我生吞活剝了。
我下意識地驚訝——他在美國難道又禁欲了?
他不是說,再也不會了嗎……
他盯著我,卻遲遲沒動,這表情裡的威脅和舉動裡的裹足不前,倒是有些矛盾的……
我換了浴袍,越過他去,受傷的手伸了伸、猶豫一霎:單手,怎麼洗?
泡浴就甭想了,可是淋浴,好像也困難……
正為難間,卻看見他表情深沉、意味複雜地走回來,卻站在浴室門口,步子再也不動。
那簡單的表情,很清楚表明——
他知道我遇到的困難,但就是不想幫忙。
我回過頭,心頭淡淡歎口氣——
既然我承認愛他,那,隻能認栽……
他這麼欺負我,我居然,隻想到‘大度’、‘寬容’……
背對著他,高高舉起受傷的手腕,衝淋著身子,單手抹上浴液……
如同要洗去什麼不潔和恥辱,我低頭,腦袋在水下深深投入,被激動的水流衝唰得不能呼吸,直到忘我。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抱住了我的腰腹,迫使我的腦袋離開了水流。
我愜意地張口呼吸,卻被他低唇狠狠地咬住;他的吻霸道、強硬,溫暖的水流,在我們身體間緩緩流過,那些曾有的距離,仿佛借由這水流恰到好處地填充……
暗含情欲的撫摸,毫不猶豫的點燃了身體內裡的火焰,溫暖的水流在其中體貼嗬護,讓我的頭昏沉沉的,無力推拒,隻能任他為所欲為。
濕潤的黑發,一縷縷地纏上他的手臂,他一隻手扶住我的傷腕,輕輕按在壁磚上,唇間齧齒不甘地叫著。
“小妖精……你就是我的小妖精……”
整個人已沉浸在難言的快樂中,靈魂如同已出竅升上高空,靜靜地看著塵世中的快樂,看到他無法偽裝的忘我投入,竟都覺得,這並不是那個他曾‘有多愛、就有多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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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醒來,是腰酸背痛、很疲憊的感覺。看看枕畔,他已不在。索性一個人賴在床上,體會著昨晚他一度前所未有的瘋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