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剪刀落地的那一刻,顧延玉便鬆開了環抱著薑眠的手臂。
薑眠敏銳地察覺到了這一點,在顧詩情滔滔不絕哭訴的這段時間裡,她注意到顧宇始終眉頭緊鎖,目光直直地盯著自己。
而她也毫不退縮,回以堅定的目光。
她心中十分好奇,經曆了下午那些事,知曉了顧詩情所作所為的顧宇,此刻是否還會盲目地相信自己的妹妹。
顧詩情見顧宇半天沒有說話,心中隻覺得委屈更加加重。
她不甘心的把自己的身體更加向顧宇身上貼緊了一些,兩人的身體密不通風,明顯感覺到顧宇身上一僵。
她忍不住心中得意,自從顧宇接受她以後,兩個人這幾天可沒少乾壞事。
顧宇對她的身體甚至達到了癡迷的地步,他評價兩人的關鍵甚至是“天作之合”。
而現在,她這麼抱著他,他一定受不了。
然而顧詩情並不知曉,顧宇這一僵,是因為回想起下午在會議室裡,她與葉沈親昵的場景。
當時,也是顧詩情主動貼近葉沈,與此刻情形如出一轍。
而此時,顧宇看到薑眠微微挑眉,那眼神仿佛在嘲笑自己有眼無珠,看不清身邊人的真麵目。
顧宇向來高傲,何曾受得了這般目光?
他自尊心極強,最厭惡彆人用這種眼神打量自己。
怒從心頭起,他一把將黏在身上的顧詩情扯開,滿臉不耐煩地說道:
“不過是一把頭發罷了,有什麼好哭哭啼啼的?顧詩情,你都這麼大個人了,能不能成熟點?”
他語氣平淡地說完,又皺起眉頭補充道:“你先回去,我待會兒去找你。”
說罷,便不再理會顧詩情,向前一步,看向薑眠:“我想和你談談。”
他同顧延玉一樣,自始至終,沒再多看顧詩情一眼。
顧詩情剛剛遭受侮辱又被當成狗一樣被戲弄,一頭精心嗬護的頭發還被剪斷,此刻又連番被無視,心中如何能忍?
況且以往,顧宇對她嗬護備至,哪怕她掉幾根頭發,他都會心疼地握住她的手給予安慰。
可如今,她的頭發幾乎全被剪掉,他卻毫無表示,這巨大的反差讓她難以接受。
顧詩情順著顧宇的目光望去,隻見他眼中清晰映著薑眠的身影,仿佛整個世界除了薑眠,再也容納不下其他人。
刹那間,顧詩情的心好似被尖銳的針狠狠紮穿,酸澀與疼痛交織,令她不自覺咬緊後槽牙。
她猛地憶起,顧宇一到此處便追著薑眠出去了。
整整一下午,她給顧宇打了無數通電話,發了無數條信息,卻如石沉大海,毫無回應。
她滿心疑惑,不知道這段時間顧宇是否見到了薑眠。
倘若見到了,他們究竟做了些什麼?
若沒見到,那顧宇為何會突然變得這般憔悴滄桑?
他獨自在外,沒回來找自己,又去做了什麼?
更讓顧詩情煩躁不已的是,熊建德一整天也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她給他打電話,發信息,均無任何回音。
當初她勸顧宇來這兒,表麵上是說要他跟薑眠好好談談,可實際上她心裡清楚,顧宇生性多疑且敏感。
當她把照片擺在顧宇麵前時,他必定會相信自己親眼所見,不會再聽薑眠的任何解釋。
她早就篤定,顧宇與薑眠之間信任的橋梁已然崩塌。
而她來這兒主要有兩個目的,其一,是找熊建德商量對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