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顧總你這是說的哪裡的話!”
何隊長臉上露出誠懇的神情,連忙擺了擺手,語氣急切地說道,“我們隻是出於對夫人安全的擔憂,哪能談得上怕麻煩呢?”
他微微歎了口氣,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感同身受的痛意,接著說道:
“不過您說得在理,我也是為人父的,要是我的孩子遭遇這樣的不幸,莫說這區區泥濘山路,就算是刀山火海,我也會毫不猶豫地闖一遭。”
說著,他朝身後的手下揮了揮手,隻見幾個人迅速行動起來,不一會兒便拿來了幾件雨衣。
“顧總,薑夫人,這山路狹窄又濕滑,打著傘行走實在不方便。”
何隊長一邊說著,一邊將雨衣遞了過來,“這是我們提前備好的雨衣和雨靴,二位換好之後,咱們就出發。”
其實何隊長剛才的話不過是出於禮貌的客氣話,他心思縝密,早就為眾人準備好了所需物資。
然而,當他的目光落在突然出現的顧宇身上時,微微一愣,臉上露出些許尷尬的神色,
“額,這位先生昨天沒說要同行,所以我們沒有多準備他的物資。”
顧宇剛想開口說自己可以穿阿金的,可薑眠卻搶先一步,語氣冷淡而堅決地說道:“沒事,他不需要。”
顧宇作為孩子的父親,孩子生前沒有好好的給予孩子父愛和應有的關懷,孩子死後也從來沒有想過為孩子討回公道查明真相。
甚至在她在為孩子奔波的時候還在一旁護著殺害自己孩子的殺人凶手。
這樣的人,淋點雨吃點苦怎麼了?
顧宇聽後,心中自然是不爽的,他剛想要反駁,但麵對薑眠那如寒潭般冰冷的眼神,到了嘴邊的反駁之詞就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硬生生地掐了回去。
沒關係,剛才沒有跟對方賣慘成功,如今所有人都穿著雨衣雨靴,唯獨自己隻能撐著一把傘在雨中狼狽前行,這場景不是更能凸顯自己的淒慘處境,從而博得薑眠的同情嗎?
從昨天開始他就在回憶自己過去和薑眠的種種,他是可以肯定過去薑眠對他一定是有過感情的。
所以現在他要做的,不過是把兩人過去的感情找回來而已。
他相信自己一定可以做到。
隊伍在蜿蜒的山路上緩緩前行。
熊建德被幾名軍人緊緊押著,低垂著頭,腳步沉重地走在最前方,為眾人帶路。
他的身影在雨幕中顯得格外落魄,往日的囂張跋扈早已蕩然無存。
何隊長緊隨其後,目光警惕地掃視著周圍的環境,時刻保持著高度的警覺。
他的身姿挺拔如鬆,即使在這惡劣的天氣下,也依然散發著軍人特有的威嚴。
薑眠和顧延玉走在何隊長的後麵。
顧宇和阿金兩人走在最後。
這段路確實十分的不好走。
即便是穿著雨靴,泥土不至於弄臟腳踝和褲子,薑眠走起來也確實有些費勁。
不過她什麼話都沒有說,腳陷阱泥坑裡,拔出來就是,雨水被風吹進眼睛裡,沒事,眨眨眼讓它流出來就好了,有時候腳下一滑,顧延玉也會及時給她一些支撐力。
顧宇望著前方薑眠和顧延玉的身影,心中五味雜陳。
他想起曾經自己與薑眠也有過親密無間的時刻,可如今,自己的妻子卻在另一個男人的嗬護下前行,這種強烈的反差讓他難以接受,嫉妒的火焰幾乎要將他整個人吞噬。
顧宇心中雖怒火中燒,卻也隻能強忍著。
眼前這段山路泥濘不堪,他自顧不暇,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他既沒有雨衣遮風擋雨,也沒有雨靴抵禦泥濘,即便小心翼翼地踩著前麵人的腳印前行,還是不可避免地一次次陷入泥坑。
那雙原本鋥亮的皮鞋早已麵目全非,沾滿了斑斑泥土,泥水順著鞋幫滲進鞋裡,浸濕了他的襪子,褲腿上也濺滿了泥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