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恍然大悟地說:“看來你也被蒙在鼓裡。說白了,我也隻是個跑腿的,泰祥煤礦幕後的真正老板其實是林總。”
我大吃一驚:“我聽說是林錦程顧念舊情,才為你投資開的這個礦呀。”
他麵露不平之色,回答道:“老林總在世時確實如此,可自從他去世後,小林總就把泰祥當成了她的提款機。很多她不方便從達迅公司走賬或者不便自己出麵的事情,都得由我來出錢出力。說句大逆不道的話,我就是她手中的一枚棋子,一杆槍。”
他的話瞬間顛覆了我對林蕈的所有好感。
他一不做二不休接著說:“林總這次投了5000萬,從我這就要走了1000萬。她沒有向田、鄭兩家妥協是因為他們要價過高,開口就是40股份,毫無討價還價餘地。林總覺得不劃算就拒絕了,因為我這邊采區煤層高、煤質好,所以同順明要不成就開始明搶,把泰祥封了一年。還是你斡旋才解的封,為了抗衡他們,林總才讓出15股份給張衛國。當然林總並沒有把他放在眼裡,她看中的是他背後的徐副市長。”
一切聽來合情合理,讓我不得不相信。
這個林蕈還真是手腕高明,不禁讓我想起她之前送我股份,讓我當說客幫她貸款的事情,現在想來,我不禁感覺脊背發涼。
我還有一個疑問,雖然害怕得到肯定的答案,但又不能不問,因為這是我對正義寄予的最後一絲奢望:“張曉東也從她那裡得過好處嗎?”
他猶豫了一下,回答道:“林總有些事情會讓我出麵,有些事情則她自己親自處理。年前,我按照她的吩咐提了10萬送給你,但被你拒絕了。而她從我這裡拿走了50萬去打點關係,至於有沒有送給張縣長,我就不知道了。礦難發生後,她又拿走了50萬去疏通關係,但送給誰了我也是一無所知。”
這種模棱兩可的答案最是折磨人。回想起張曉東曾暗示王福生拖延對同順煤礦的驗收,將這一切一一對照起來,我漸漸對張曉東被拖下水的事情深信不疑。
我原本打算和張曉東進行一次推心置腹的長談,現在看來已經沒有必要了。
我感覺自己就像一隻不知不覺被蜘蛛網黏住的飛蛾,即將成為獵手的美餐。
強烈的挫敗感籠罩著我,於是我直接打車到了“芸薹集賢”。剛巧在門口撞見了送客的林蕈,她剛宴請完客人,顯然還喝了酒。見到我突然出現,她的嘴角浮現出曖昧的笑容,調侃道:“貴客臨門,不知是來看我呢,還是來看我們的女兒呢?”
她已經辦理了領養手續,現在正式以母女身份和唐曉梅相稱。
我臉色鐵青,一把抓住她的手腕,拽著她往飯莊裡走。
她被我猙獰的表情和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說道:“喂!關宏軍,想找女人回家找你老婆去,彆在這大庭廣眾之下丟人現眼。”
不提清婉還好,一提到她我更是怒火中燒,手上的力氣又加大了幾分。
劉芸見我動了真格,忙上前勸阻,我大喝一聲:“滾開!今天誰攔我我就要誰的命!”
在場的所有人麵麵相覷,被我的震怒所威懾,沒有一個人敢靠前。
我把不再掙紮的林蕈拽到一個無人的包間裡,鬆開手,與她麵對麵地對視,我們的眼神中都噴射著怒火。
我把章偉堂對我說的話大致複述了一遍,最後問道:“我說的是不是真的?”
她狠狠地咬著下唇,像一隻鬥敗的公雞,反唇相譏:“是真的又怎樣?”
我抓狂地扯住她的領口:“你為什麼拉我下水?”
她輕蔑地看著我:“關宏軍,你良心發現了?你以為你是聖人嗎?你什麼都不是,你也不過是一個沽名釣譽的小醜!”
字字句句如利刃一般狠狠刺進我的胸膛,我的執著和信念瞬間分崩離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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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惡狠狠地吼道:“林蕈,從此刻開始,你我恩斷義絕,形同陌路。再招惹我,我就視你為仇敵,和你魚死網破。”
說完,我摔門而出。
她在我身後歇斯底裡地喊道:“關宏軍,你是一個傻瓜,最大的傻瓜!”
我靜靜地坐在縣城河畔綠化帶的長椅上,深秋的夜晚,寒風肆意地拂過我的臉頰,帶來一股切膚的寒意,緊緊包裹著我。
回望過去的三十年,沉重的挫敗與失落感如同千斤重擔,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在這世上,除了清婉和家人,似乎所有人都離我而去,而我,卻無力掙紮,無法從這困境中解脫。
我就像一粒渺小的塵埃,在這廣闊的世界中無助地漂泊。
兩天後的清晨,我正與清婉和嶽母共享早餐的溫馨時光。突然,一陣急促的敲門聲打破了寧靜,兩個身著正裝、麵容嚴肅的站在門外。他們在我麵前亮出了工作證,一個是縣紀委的工作人員,另一位則是縣檢察院反貪局的檢察官。
我的心猛地一沉,一種不祥的預感如烏雲般籠罩在我的心頭。“我是關宏軍,請問二位有何貴乾?”我勉強擠出一絲微笑,試圖掩飾內心的慌亂。
縣紀委的工作人員禮貌地點了點頭:“同誌你好,我是縣紀委的,有些情況需要你配合調查。請跟我們走一趟。”
清婉聞言,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拖著日益沉重的身子,緊張地走到我身邊,聲音顫抖地問:“請問,調查他是因為什麼事?”
反貪局的檢察官語氣冰冷:“我們有工作紀律,不便透露。請理解。”
我轉頭看向清婉,眼中滿是堅毅與不舍。我緊緊抱住她,輕聲安慰:“彆擔心,我沒事的。配合組織調查,是我應儘的義務。”說完,我深吸一口氣,踏上了未知的路途。
在縣紀委詢問室裡,我和調查人員開始了對話。
問:你認識章偉堂嗎?
答:認識。
問:通過什麼方式認識的?
答:我是同祥鎮分管工業的副鎮長,他在同祥鎮經營泰祥煤礦。我們是通過工作認識的。
問:你們關係怎麼樣?
答:正常的政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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