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仿佛在絕望的深淵中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急切:“那這種藥能買到嗎?”
她淡淡地回答:“目前還隻是小規模試用,尚未獲得上市批準。但如果你真的有興趣,我可以不顧一切地幫你爭取一些。”
我語氣中充滿了感激與討好:“那就太感謝楊醫生了。病急亂投醫,隻要有一絲希望,我都想嘗試。如果這藥真的有效,我的清婉就有救了。”
她沉默了幾秒鐘,聲音突然變得有些低沉而沙啞:“她真的很幸運,能擁有你這樣的深情。就為了這份情,我也要幫你這個忙。不過,我得先提醒你,波生坦這種藥,每盒28粒,每天早晚各需服用一粒,而每盒的價格大約是3萬左右。這樣算下來,每天就需要花費2千多。你,能承受得起嗎?”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為了清婉,我什麼都不在乎。就是砸鍋賣鐵,甚至去賣血賣腎,我也在所不惜。隻要能救活她,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她沒有再多說什麼,隻是默默地掛斷了電話。
我並未在意她的古怪脾氣,心中湧動著難以言喻的喜悅與希望。
第二天一早,劉芸的電話不期而至,約我在芸薹集賢相見。當我匆匆趕到那裡時,意外地發現師父付紅軍竟然也在場。
劉芸熱情地招呼過一位五十多歲的中年婦女,向我介紹道:“這是逄姐,我的一個遠房親戚,現在在我這兒做服務員。她家在農村,生過兩個孩子,還幫大女兒帶過娃,經驗豐富得很。我準備讓她去幫你帶曦曦,你覺得怎麼樣?”
我仔細打量了逄姐一番,她看上去忠厚老實,臉上總是掛著和煦的笑容,給人一種溫暖而可靠的感覺。
我微笑著問逄姐:“帶孩子可不是件輕鬆的事兒,逄姐你願意嗎?”
她爽朗地回答:“關鎮長,我跟你說實話,比起在這兒飯店裡整天伺候這些大人,我更喜歡帶孩子。隻要自己喜歡,哪還會計較什麼辛苦不辛苦呢。”
我被她的樂觀態度逗笑了,連忙說:“以後彆叫我關鎮長了,叫我小關就行。我現在可不是什麼鎮長了。”
她也笑了:“就是個稱呼嘛,咋叫都行。今天我得回趟家,拿些換洗的衣服啥的,明天再去你那兒,行不?”
我搖了搖頭:“逄姐,孩子還在省城呢,等你準備好了,我們接她回來你再過去也不遲。”
她點了點頭:“你家的情況,芸妹子都跟我說過了,你放心,我肯定能乾好。”
我有些不好意思地問:“這個……工資怎麼算比較合適?我不太了解這方麵的情況。”
劉芸在一旁接過話茬:“逄姐是我派到你那兒的,工資由我來出,你就彆操心了。”
麵對這些日子以來無數溫馨而感人的幫助,我心中充滿了感激,深知自己目前處於“無功受祿”的境地。但這份厚重的情誼,讓我更加堅定了未來要有所作為,以報答和回饋他們的決心。
在一旁沉默許久的師父突然開口:“你今天有空嗎?陪我去個地方。”
我毫不猶豫地回答:“我現在就像個無業遊民,時間多得是,你去哪兒我都願意奉陪。”
他輕輕甩了一下頭,那意思仿佛在說:“那還等什麼,咱們走吧。”
我爬上了他那輛鏽跡斑駁的二手三菱越野車,隨著引擎轟鳴,車子如同一匹脫韁野馬,迅速向城郊方向疾馳而去。
當駛入崎嶇不平的土路時,車身開始顛簸起來,我忍不住抱怨道:“師父,你現在好歹也是個企業老板了,就不能換輛更舒適點的座駕嗎?”
他微微一笑,目光堅定地望向遠方:“還沒到擺譜的時候呢,我正盤算著在開發區購置一塊地皮,建個新廠房呢。”
我聞言,眼中閃過一絲驚喜:“你終於下定決心了?肥水不流外人田,你這筆應該算我的,我現在可是負責開發區招商引資的副主任呢。”
他好奇地問道:“哦?我這筆投資還能給你帶來什麼好處不成?”
我搖了搖頭:“好處倒是沒有,但這可是實打實的政績啊。省的以後王雁書說我占著茅坑不拉屎。”
他哈哈一笑:“還多虧了開發區給我做了擔保,500萬的銀行貸款已經到手了,我這才敢動這個念頭。”
我興奮地說:“這可是大好事,你現在的場地確實太小了,根本無法施展你的十八般武藝。”
他突然話鋒一轉,關切地問道:“清婉這一病,你的經濟壓力肯定不小吧?”
我輕輕歎了口氣:“車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會有辦法的。實在不行,我就打算把那套新房給賣了。”
他聽後,臉上露出一絲惋惜:“宏軍啊,你是個有遠見的人。現在房地產市場這麼火爆,把房子賣了,將來肯定會後悔的。”
我無奈地笑了笑:“我沒那偏財。”
想起那天那個算命大師對‘偏財’的解釋,我就笑出聲來。
他好奇地問:“好端端的,你笑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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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聳了聳肩:“沒什麼,就是突然想到一些有趣的事情,忍不住偷著樂。”
他撇了撇嘴:“你小子心態倒是挺好,這個時候還能笑得出來。”
我笑著回應:“如果整天愁眉苦臉就能解決問題,那我早就去拜哭羅漢了。”
他打斷了我的玩笑:“彆扯這些有的沒的,你把前麵那個手扣打開。”
我遵循他的指令,打開了手扣,裡麵竟然靜靜地躺著一張銀行卡。
我疑惑地望著他問:“這是什麼意思?”
他平靜地說:“裡麵有20萬,算是師父給你的獎勵。”
我堅決地搖了搖頭,重新關上了手扣:“無功不受祿,這錢我拿著心裡不踏實。”
他笑了,語氣中帶著幾分認真:“彆這麼說,師父能有今天,你的功勞最大。當年要不是為了保住你的工作,我也不會毅然決然地選擇單乾。如果沒有你出謀劃策我也不可能選擇去開發區發展。你要覺得這錢燙手,那就把你的房子押給我。將來你要是還不上,我就把房子賣了,賺的差價肯定比銀行利息高。這樣,你總可以心安理得地收下這筆錢了吧?”
我仍然堅定地搖頭:“師父,我還不了解你嗎?你這是為了讓我收下錢,故意拿房子說事來寬我的心。但我真的不能這麼做。”
他似乎有些不悅了:“官當得不大,怎麼變得這麼婆婆媽媽了?你要是不馬上收下,就給我下車!”
說著,他猛地一腳刹車,將車停在了路邊。
我望著他發紅的眼睛和凸起的青筋,知道他真的生氣了。
無奈之下,我隻好從手扣裡拿出那張銀行卡,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揣進了兜裡。
見狀,他的臉色這才緩和下來,重新發動了汽車,繼續向我們的目的地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