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曉梅機械地重複著撒土的動作,她那纖細的手指因不斷與粗糙的泥土摩擦,已然磨出了鮮血,殷紅的血滴落在黃色的土塊上,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我再也看不下去,心中一陣揪痛,猛地伸出手,一把扯住她,聲音中帶著幾分急切與心疼:“曉梅,夠了,彆再這樣了。你爸爸在天上一定能感知到你來看他了,你要是把自己弄傷,他會心疼的呀。”
曉梅的身體猛地一僵,原本抖動的雙手停了下來,嘴角不受控製地抽搐著。她緩緩抬起頭,滿臉淚痕,眼神中滿是痛苦與迷茫,隨後,一頭紮進我的懷裡,哭得愈發傷心,身體也跟著劇烈顫抖起來。
我緊緊地抱著她,像是要為她抵禦世間所有的風雨,輕聲安慰道:“曉梅,以後要是想爸爸了,叔叔隨時都陪你來,隻要你願意,我們可以常來看看他。”
她在我的懷裡抽泣著,好一會兒,才微微點了點頭,表示回應。趁著這個時機,我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曉梅,你想媽媽嗎?”
曉梅顯然誤會了我的意思,以為我說的是林蕈,她抽了抽鼻子,帶著哭腔說道:“一會回去不就能見到媽媽了嘛。”在她心裡,林蕈早已是那個給予她關愛、陪伴她成長的媽媽。
我還是決定把話題挑明:“曉梅,我是說,你想你的親媽媽嗎?就是……生你的媽媽。”我注視著她,想從她眼神中窺探她內心中最原始的答案。聽到這個問題,曉梅連一秒鐘都沒有猶豫,果斷地搖了搖頭,動作乾脆利落。
得到她如此堅決的回應,我知道不能再對她隱瞞這個消息了。我深吸一口氣,注視著她的眼睛,緩緩說道:“曉梅,有件事叔叔得告訴你,你的親媽回來了,她這次回來,是想把你接回去和她一起生活。”
曉梅原本滿是悲傷的小臉,瞬間因憤怒而漲得通紅,她的眼睛瞪得圓圓的,大聲喊道:“我不,我不,我就不!”她的身體因為情緒激動而劇烈顫抖,聲音也帶著哭腔,仿佛在極力抗拒這個突如其來的消息。
我趕忙伸出雙手,輕輕按住她不斷起伏的肩膀,試圖讓她平靜下來,語氣溫柔且堅定地說道:“曉梅,你先彆著急,叔叔向你保證,這件事最終的決定權在你手裡。隻要你不想回去,叔叔一定會去和她好好談,不會讓你受委屈的。但是曉梅,叔叔還是希望你能慎重考慮一下,不管怎麼說,她都是給了你生命的親媽媽呀。”
聽到我的話,曉梅漸漸不再像剛才那樣情緒失控,她安靜了下來,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迷茫。她緩緩扭過頭,看向爸爸的墳塋,目光久久停留,像是在與父親進行一場無聲的對話,尋求著力量與指引。
許久,她才慢慢轉過頭來,眼神中滿是堅定,斬釘截鐵地說道:“我不回去,我隻有一個媽媽,那就是林媽媽。在我心裡,她才是我的親媽,我哪兒也不去。”
我欣慰地看著她,輕輕點了點頭,眼眶微微有些濕潤,說道:“曉梅,你能這麼堅定,叔叔真為你高興。我相信,你爸爸在天上看到你現在這麼勇敢,這麼有主見,一定會為你這個決定感到無比驕傲。”
第二天,我原本打算獨自前往,單刀赴會去見唐曉梅的親生母親。可臨出發時,我突然轉念一想,這麼做風險太大。我一個大男人,和她這樣的女人單獨談判,倘若她心懷叵測,誣陷我對她做了什麼不軌之事,那我可真是百口莫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更何況當下正值關鍵時期,容不得半點閃失。
思來想去,我決定和林蕈一同前往那家旅館與她會麵。我們走進房間,隻見她坐在床邊,神色略顯慌張。我和林蕈並排坐在她對麵的床上,我率先開口,語氣非常嚴肅:“你還認得我嗎?”
她微微抬起頭,目光中透著一絲畏縮,仔細地打量著我,片刻後,囁嚅著說:“記不住了。”
我微微皺眉,接著說道:“四年前,那場礦難發生後,我是負責安撫遇難礦工家屬的工作人員,你們家當時就是由我直接對接的。那三十萬賠償金,也是通過我交到了你手裡。”
一聽到“賠償金”三個字,她像是被電擊了一般,瞬間低下了頭,眼神閃躲。我見機不可失,立刻乘勝追擊:“你拿著錢,跟著野男人跑了,把曉梅一個人孤零零地丟在招待所,守著她爸爸的骨灰。這件事,你總沒法抵賴吧?”
她猛地抬起頭,臉上竟不見絲毫羞愧之色,反而理直氣壯地叫嚷起來:“誰知道他是個騙子啊!他把那些錢全都卷跑了,我一分都沒撈著,還把我的孩子弄丟了,這能怪我嗎?”她一邊說著,一邊揮舞著雙手,試圖為自己開脫。
我冷笑一聲,毫不留情地反駁道:“你的邏輯簡直荒謬至極,這分明就是在狡辯。我問你,跟他跑的時候,是他拿刀架在你脖子上逼你的嗎?拋棄曉梅的時候,是他掐著你的脖子,讓你這麼做的嗎?你被騙,完全是你自作自受,一點都不值得同情。現在你走投無路了,就回來要孩子,不管是從法律層麵,還是道德層麵,你都彆想得逞。”我直視著她的眼睛,眼神中滿是憤怒與不屑,聲音也不自覺地提高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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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強硬的態度不起作用,瞬間換了副模樣,扯著嗓子乾嚎起來:“反正我就要我的孩子,你們今天要是不把她還給我,我就去法院告你們,讓你們都不得安寧!”她一邊嚎著,一邊用袖子胡亂地抹著根本沒有眼淚的眼睛,那副撒潑耍賴的樣子,讓人不禁心生厭惡。
我深吸一口氣,努力壓製住內心的怒火,以一種極為嚴肅且專業的口吻說道:“你彆在這兒胡攪蠻纏,我現在是以當年礦難善後處理工作人員的身份和你談話。首先,我必須明確地告訴你,從你狠心遺棄唐曉梅,善後工作組無奈將曉梅送到福利院的那一刻起,就等同於你主動放棄了撫養權。而後,林蕈依法依規從福利院辦理了領養手續,自那之後,曉梅的監護權就完全歸屬於林蕈。這是曉梅撫養權在法律層麵上清晰明確的關係,我已經向你闡釋清楚了。”
我頓了頓,目光緊緊盯著她,繼續說道,“接下來,要和你談談你應承擔的法律責任問題。根據我國相關法律規定,你當年的所作所為,已經涉嫌構成遺棄罪。倘若你依舊不知收斂,繼續這般糾纏不休,我們將毫不猶豫地向公安機關報警,讓法律來製裁你。”
我的每一個字都擲地有聲,如同鞭子一樣抽打在她的心坎上。她聽我這麼一說,像是被施了定身咒,瞬間停止了乾嚎。她抬起頭,用怯懦的眼神看著我,聲音小得如同蚊子嗡嗡:“我……我沒有遺棄。”那副心虛的樣子,與剛才的撒潑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我冷冷地看著她,毫不留情地回應道:“你有沒有遺棄,可不是由你說了算。事實俱在,法律自有公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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