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彆管原因,如實說。”我翻開桌上的文件,餘光瞥見他試探的眼神。
“這小子82年的,人實在。”許紹嘉靠在椅背上,“乾活勤勤懇懇,就是嘴笨,不會來事兒。之前張曉東調走後,就沒再給領導當專職司機。多虧你點名要他,現在他對你是感恩戴德。”
我合上文件夾:“既然表現不錯,為什麼不給他解決工勤編製?”
許紹嘉像是鬆了口氣,苦笑道:“我早想過,可他不符合退伍安置政策裡的條件。這事卡得死,難辦。”
“還有彆的辦法嗎?”我往前傾了傾身子。
他摩挲著下巴沉思片刻:“倒是有個迂回的法子。先給他弄個國企職工身份,再曲線調到政府辦。”
我眼前一亮:“這可行。縣裡就自來水公司和供熱公司兩家國企,供熱公司歸我聯係,這事我來協調。”
許紹嘉笑著搖頭:“小項真是走了大運,能遇上你這麼上心的領導,這可是知遇之恩呀。”
事不宜遲,既然有了辦法,就得立刻行動。
我抬眼看向許紹嘉,目光堅定,隨即便拿起桌上的電話,當著他的麵撥出了供熱公司經理的號碼。電話很快接通,我簡明扼要地說明了意圖,對方一聽是我的請求,絲毫沒有猶豫,爽朗的聲音透過聽筒傳來:“關縣長您放心,這點小事包在我身上!”他毫不猶豫地應承下給小項解決企業編製的事情,還熱情地補充道,小項隨時都能去填表辦理相關手續。
我滿意地掛斷電話,將手機輕輕放在桌上。許紹嘉臉上露出一抹似有深意的笑容,微微搖頭感歎道:“還是領導有辦法,您這一個電話打出去,問題立馬迎刃而解。都說權力越大,能力越大,還真是這麼回事,不當大官哪行啊!”他的語氣裡半是調侃,半是佩服。
我瞥了他一眼,無奈地笑了笑,說道:“許主任,你就彆打趣我了。供熱公司這邊的事情我已經辦妥,後續調進政府辦公室的這些事兒,可就全靠你了。”我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眼神中滿是信任。
許紹嘉一拍桌子,聲音響亮而有力,臉上洋溢著自信的笑容:“關縣長,您就把心放進肚子裡!我保證把後續的事情辦得妥妥當當,服務絕對周到,包您滿意!”
幾天後的元旦假期,廚房氤氳著熱氣,我係著碎花圍裙專注地翻煎荷包蛋。徐彤這幾日總說渾身乏力,此刻正蜷在臥室休息。
突然,手機在茶幾上震動起來,她披著毛毯趿著拖鞋走出來,揚了揚手機:“你司機小項的電話。”
我用腰間的圍裙擦了擦手,按下接聽鍵:“小項,有什麼事嗎?”
聽筒裡傳來他略帶局促的聲音:“關縣長,家裡今天殺年豬,嫂子非要我給您送點肉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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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著鍋鏟的手頓了頓,連忙婉拒:“你們留著給孩子們補身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可彆客氣。”
電話那頭陷入短暫沉默,再開口時聲音愈發小心翼翼:“您要是不收,嫂子說我就彆回家了......”他話音裡帶著山裡漢子特有的執拗,我無奈地歎了口氣:“行吧,你在哪兒?我下來拿。”
他說:“我在地下車庫入口這裡。”
掛掉電話,我轉身對徐彤說:“去拿兩條軟中華。”
她抱著胳膊撇了撇嘴:“送司機這麼貴的煙?這兩條煙夠買多少斤豬肉了。”
我眉頭一皺,語氣冷下來:“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市儈了,讓你拿就去。”
她縮了縮脖子,嘟囔著進了臥室,取來兩條軟中華遞給了我。
我來到地下車庫入口,冷風裹著細微的小雪撲麵而來。小項穿著褪色的軍大衣立在一台農用三輪車旁,見我出來立刻咧嘴笑,露出一口白牙,我這才注意到腰上的圍裙忘了拿下來,他一定是覺得一個副縣長在家裡做飯這件事很可笑。
我向車廂裡瞅了一眼,半扇肥碩的豬肉裹著冰碴,血水在塑料布上凝成暗紅的痂。
“怎麼拉這麼多!”我板起臉。
他撓了撓後腦勺,憨笑道:“我嫂子說了,您是我們家的大恩人。要不是我攔著,整頭豬都得給您送來!”
這就是鄉親的質樸之處,滴水之恩定當湧泉相報。看著他鼻尖凍得通紅,睫毛上還沾著霜花,我終究不忍心再推辭。
“這麼多家裡也放不下,這樣吧,麻煩你跑一趟,送到我對象的父母家吧。”我報出徐彤父母家的地址。
他非常爽快地答應了,轉身要走時,我說:“這兩條煙你拿著。”
他忙用手來推辭:“關縣長,您知道我不抽煙。”
我笑著說:“不是給你的,你把這兩條煙送給供熱公司經理,就說是你自己買的。畢竟這麼大個人情,後續還得他幫忙。”
小項的手僵在半空,喉結上下滾動,眼眶瞬間泛紅,不知如何是好。我把煙塞到他的手中,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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