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條款無疑為安捷公司降低了風險,同時也給了啟航投資一定的壓力,促使他們更加積極地推動達迅集團的上市進程。我心中暗自思量,這份協議在某種程度上算是兼顧了雙方的利益,但其中仍有一些細節需要仔細推敲。
我“啪”的一聲將協議重重地合上,臉上露出明顯的不悅神情,那聲音在安靜的談判室裡顯得格外刺耳。
“這份協議忽略了一個最關鍵的問題。”我語氣強硬,直截了當。
何誌斌顯然對我的反應早有預料,臉上依然掛著笑意,但眼神卻變得銳利起來:“關主任請講。”
我毫不客氣地指出:“把交易時間推到達迅的上市之日,這個時間充滿了不確定性,這等於把風險全部推給了安捷。要知道,付總之所以肯轉讓股份,前提就是要及早變現,拿到真金白銀。”
師父適時地接過話頭,語氣中帶著一絲嘲諷:“如果我能等到達迅上市那天,我乾嘛還要打對折把股份轉讓給你們?我是錢多燒得慌嗎?”
何誌斌微微皺眉,略作思索後,表情變得嚴肅起來:“二位可能忽略了,安捷手裡的達迅股份可是法人股,而非流通股。這意味著這些股份有一年的鎖定期,上市後轉讓給我們實際上也是提前一年變現。而且一年之後達迅集團的股價走勢如何,誰也無法預測,我們承擔的風險同樣不小。”
他說得這些我當然心知肚明,但為了爭取更大的利益,我必須繼續扮演我的角色。“既然這些股份有一年的限售期,那雙方該如何進行交易呢?”我故意皺起眉頭,擺出一副疑惑的樣子。
何誌斌微微一笑,轉頭向他的法務示意。那法務立刻心領神會,侃侃而談:“上市公司法人股在鎖定期內確實不能在場內進行交易,但可以通過合法合規的場外交易來完成。”
我裝作恍然大悟的樣子,在桌下用腳尖輕輕碰了碰師父的腳,給他一個暗示。師父馬上會意,接著我的話頭說:“我如果輸了,那輸的可是太慘了,這個結果我接受不了。”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堅決,仿佛在告訴對方,這個條件他是絕對不會接受的。
何誌斌眉頭緊鎖,臉上浮現出一抹明顯的不悅,語氣中帶著幾分質問:“付總,當初咱們初次見麵商談時,可是明明白白說好了,每股的轉讓價格就是5元。”
我見狀,神色從容,不緊不慢地接過話茬,語調沉穩卻又不失強硬:“何總,此一時彼一時啊。當初商定的價格,是基於當時的股權轉讓條件。可如今,股權轉讓的方式已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重大變化,市場形勢、交易規則等各方麵因素都今非昔比,這價格自然也得順應時勢,做出相應的調整。”
話音剛落,啟航公司的財務總監像是被觸動了敏感神經,瞬間坐不住了。他臉色漲得通紅,聲音因激動而變得尖銳且聲色俱厲:“那依貴方的意思,理想的轉讓價格究竟是多少?總該有個明確的說法吧!”
我目光堅定,沒有絲毫猶豫,斬釘截鐵地說道:“10元每股,這已經是我們的底線,沒得商量。”
財務總監像是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竟忍不住笑出聲來,笑聲中滿是嘲諷:“從創業板開創以來,縱觀所有上市公司上市當日的平均開盤價,達迅集團的股價就算能開在20元每股,那都已經遠遠超出我們的預期了。你們現在這種狀況,就好比是賭輸了的人,卻妄想著以賭贏時同樣的價格出貨,這簡直就是荒謬至極,完全不合邏輯!”
我神色一凜,目光如炬地直視著他,用力地擺了擺手,語氣中透著毫不掩飾的不滿:“你的言辭實在是太過無禮,讓我心裡很是不痛快。你既然提到了邏輯,那好,我也不妨直言提醒你。如今的情況是,是你們主動找上門來,想買我們手中的這些股票。據我所知,除了我們手裡的這些股份,你們恐怕很難再從其他渠道獲取如此合適的股權。而且,以我們手中股權的優質程度,想要將其作為質押品從信貸市場輕鬆拿到資金,並不是什麼難事。所以,你們最好還是認清現實,彆在這價格上再做無謂的糾纏。”
財務總監聽了我的話,鼻子裡發出一聲冷哼,滿臉的不屑:“哼,你們未免也太自以為是了。除了你們,我們照樣有其他的渠道可以獲取股權,彆以為離了你們就不行了……”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完,何誌斌突然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猛地一拍桌子,幾乎是暴喝一聲:“話多!”那聲音如炸雷般在房間裡回蕩,震得人耳朵生疼。
這位財務總監被何誌斌這一聲怒吼嚇得一哆嗦,臉上的囂張氣焰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悻悻地閉上了嘴,像一隻鬥敗的公雞,低垂著頭,再也不敢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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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航投資這位財務總監脫口而出卻又被何誌斌雷霆般打斷的話語,仿若一顆投入平靜湖麵的巨石,在我心底掀起了驚濤駭浪。
這短短一句看似平常的回應,卻如同一把鋒利的手術刀,精準地剖開了表象,讓我敏銳地察覺到,啟航投資此次急切收購安捷公司所持達迅集團那20股份的背後,絕非簡單的資本運作、低買高賣這般淺顯。在這看似常規的股權交易背後,定然隱藏著更為錯綜複雜、諱莫如深的深層目的。
意識到這一點,我迅速調整表情,臉上瞬間綻放出笑容,語調輕柔且誠懇地勸慰道:“何總,您彆動氣。這談判桌上大家都是各為其主,為了自己公司的利益各抒己見、據理力爭,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依我看呐,今天咱們就先到這兒吧,給彼此一個冷靜思考的時間。至於這股權轉讓價格的事兒,咱們都各自回去再好好權衡權衡、考量考量。我的想法是,要是咱們雙方都還有一定的讓利空間,不妨都再退讓一步,畢竟合作共贏才是長久之計,說不定咱們最終能達成一個雙方都滿意的完美方案呢。”
何誌斌原本緊繃的臉,在聽到我這番入情入理的話後,漸漸鬆弛下來,眼中流露出一絲由衷的敬佩。他嘴角上揚,露出一抹爽朗的笑容,說道:“關主任不愧是談判高手,這收放自如、進退有度的能力,著實讓我佩服得五體投地。我就喜歡和您這樣睿智、有大局觀的人打交道。您說得對,今天就先到這兒,咱們隨時保持聯係,等有了新的想法和方案,咱們再好好坐下來,推心置腹地談一談。”
我師父付紅軍也在一旁微微頷首,對我的處理方式表示認可。
就這樣,這場看似表麵風平浪靜、波瀾不驚,實則暗流湧動、危機四伏的會談,在雙方看似友好的氛圍中暫時畫上了句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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