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她站起身來,邁著略顯沉重的步伐走進衛生間。
不一會兒,裡麵便傳來水龍頭嘩嘩的流水聲,那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裡顯得格外清晰。她洗了好長時間,水流聲一直持續不斷,仿佛她要將手上的每一寸肌膚都反複搓洗,要把那不知從何而來的汙垢徹底洗得一乾二淨,洗去這工作中沾染的所有塵埃與不堪。
等她從衛生間出來,麵色已經不再像之前那般冰冷,可也沒有多少熱情,就像一塊被歲月磨去了棱角的石頭,平淡而冷漠。她麵無表情地說道:“把頭轉過來吧,我要做頭部按摩了。”
我微微一怔,心中湧起一絲疑惑,忍不住問道:“為什麼不先做頭,再做腳呢?”
她斜睨了我一眼,嘴角微微上揚,帶著一絲譏誚,反問道:“怎麼?你嫌自己的腳臟呀?還非得講究個先後順序。”
我頓時語塞,被她這一句話噎得說不出話來,隻能無奈地撇撇嘴,將頭緩緩轉了過去,任由她那略帶涼意的手指觸碰我的頭皮。
她察覺到自己方才的口氣似乎讓我心裡有些不痛快,趕忙微微抿了抿唇,神色間透著一絲歉意,認真地解釋道:“根據中醫氣血運行規律的理論,氣為血之帥,氣血在人體內的運行就像一條奔騰不息的河流,遵循著從下至上的自然規律。所以啊,先做足部按摩是很有講究的,通過刺激足部的穴位,能夠疏通經絡,就好比是為這條氣血的河流清理河道、拓寬河床,為後續的頭療做好充足的氣血儲備。當全身氣血較為通暢的時候,頭部作為諸陽之會,就像一個能量彙聚的樞紐,更容易吸收養分,這樣緩解頭部疲勞的效果也會更加顯著。”
為了維護這好不容易緩和下來的和平局麵,我小心翼翼地斟酌著措辭,聲音都放輕了幾分,說道:“哦,這裡麵還有這麼多門道和說道呢,我真是孤陋寡聞了。”
她輕輕點了點頭,接著說道:“還有一種說法呢,先足後頭是為了陰陽平衡。在中醫裡,足屬陰,頭屬陽,就像天地之間的陰陽二氣,相互依存又相互製約。先調理陰經,讓陰氣得以順暢運行,再調和陽經,使陽氣也能平和有序,這完全符合陰陽平衡的原則,能夠避免氣血逆亂,讓身體的氣血運行更加和諧有序。”
我微微皺眉,帶著幾分質疑問道:“這些理論可信嗎?說得神乎其神的,感覺都快超出常理認知了。”
她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不緊不慢地說道:“信則有,不信則無。這世間的事兒啊,要是真較起真來,細細琢磨,還有多少東西是能讓人篤定無疑、完全相信的呢?”
這句帶著幾分哲理意味的話,倒讓我對她有了新的看法,不禁微微睜開雙眼,仰起頭,目光不經意間瞥了她一眼。順著她胸前那傲人的曲線緩緩向上看去,映入眼簾的是她圓潤而精致的下頜,在燈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
她的感覺極為敏銳,幾乎是瞬間就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立刻低下頭,眼神犀利地瞪了我一眼,語氣中帶著幾分嗔怪與警告:“非禮勿視,眼睛可彆亂瞟,不該看的東西就彆看。”
我感覺臉頰微微發熱,像是被火烤著一般,為了緩解這尷尬的氛圍,我趕緊找話題說道:“以前我隻以為男為陽,女為陰,陰陽調和就隻是男女之間的事兒,今天聽你這麼一講,我真是受益良多,看來我以前的理解太狹隘了。”
沒想到她竟突然自言自語地嘟囔了一句:“齷齪。”那聲音雖輕,卻如同一根細針,輕輕紮了我一下。
被她這般罵了一句,我倒也沒往心裡去。相反,我竟莫名覺得這個妹妹比姐姐更真實、更有趣。姐姐總是溫柔得有些小心翼翼,而妹妹卻直來直往,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就像一陣帶著煙火氣的風,讓人捉摸不透卻又覺得鮮活。
她的手在我的頭部輕輕遊走,當指尖觸碰到玉枕穴時,忽然停住了。她微微皺眉,目光專注地落在我的穴位處,隨後開口問道:“你平時腰背有沒有僵硬、酸痛的感覺?”
我趕忙應道:“有呀,這是啥原因呢?”
她輕輕歎了口氣,語氣裡帶著幾分無奈:“你們這些人呐,整天坐在辦公室裡,一坐就是一整天,腰椎能好才怪。你看你這穴位這裡,按起來硬邦邦的,已經有了勞損的跡象。”
我心裡一緊,趕忙追問道:“那有什麼辦法能治愈呀?這腰背疼起來可太難受了。”
她哼了一聲:“治愈?哪有那麼容易。不過緩解的辦法倒是有,多運動唄,彆整天像個木頭人似的坐在那兒。平時工作間隙起來活動活動,做做伸展運動,不然這毛病隻會越來越嚴重。”
我忙不迭地給自己找起借口來:“一天到晚忙得腳不沾地,哪還有時間去運動呀,光是工作上的事兒就把我累得夠嗆。”
她聽了,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一抹不以為然的笑,眼神裡滿是調侃:“哼,我看是忙著吃喝玩樂還差不多,哪有你說的那麼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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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些不悅,皺起眉頭說道:“你這個人怎麼說話老愛抬杠呢,我說的可都是大實話。”
她卻隻是笑著,不置可否。隨後,她便嫻熟地在我頭頸部繼續做著按摩,雙手靈動地在穴位間遊走,力道恰到好處。
“行了,你趴著吧,我要給你後背推油了。”她一邊說著,一邊拍了拍床。
我依言緩緩趴到床上,感覺床墊軟軟的,很舒服。緊接著,她在我後背上均勻地塗上了一些滑膩膩的液體,那液體帶著一股淡淡的清香,聞起來還挺舒服。
我忍不住好奇地問道:“這是什麼東西呀?”
“人參精油。”她簡潔地回答道,聲音裡沒有一絲波瀾。
話音剛落,她便一邊說著,一邊用自己堅實的手肘在我後背上用力推拿起來。那力道恰到好處,既不會讓我覺得疼痛難忍,又能深入肌肉,帶來一種酸爽的感覺。
“哎,就這個部位,你一按,感覺特彆舒服。”我忍不住讚歎道,那股舒適感讓我忍不住發出一聲輕歎。
“這裡是腎俞穴,看來你不但腰椎有問題,還有些腎虛呢。”
我聽了,頓時嗤之以鼻,滿不在乎地說道:“我生龍活虎的,怎麼可能是腎虛,你可彆亂說。”我滿不在乎地反駁道,仿佛在維護自己最後的“尊嚴”。
她不知是羞於這個話題,還是正全神貫注地用力推拿,沒有回答我,隻是手上的動作依舊沉穩有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