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輕歎一聲,自嘲地說:“在女人身上,我栽的跟頭已經夠多了,實在不想再自討苦吃,自找麻煩了。”
她微微挑眉,目光中帶著幾分洞察世事的通透,輕聲說道:“你這可真是應了那句‘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我是一片好心想幫你,至於最後該怎麼做,全看你自己的抉擇。”
我緩緩抬起頭,目光直直地落在她身上,眼神裡帶著一絲探尋與警惕:“你為什麼這麼好心幫我?這背後到底有什麼緣由?”
她毫不猶豫地摘下墨鏡,眼神清澈而堅定,毫不避諱地與我對視,一字一頓地說道:“我隻是不忍心看到一個尚存良知的人,被那些心懷不軌的人毀掉。我不想看到這樣的悲劇發生。”
不管她的答案是否真的能讓我完全信服,但此刻,她眼中的真誠如同一束光,直直地照進我心裡,讓我心底泛起一絲漣漪。我微微動容,輕聲說道:“謝謝你。”
她神情變得嚴肅起來,認真地叮囑我:“嶽明遠明天上午的班機去深圳,你和他見麵的時候……”
我瞬間明白了她的擔憂,沒等她把話說完,便斬釘截鐵地打斷道:“你放心,我永遠不會出賣朋友,這是我的底線。”
她像是陷入了自己的思緒,口中輕輕重複著“朋友”兩個字,眼神裡閃過一絲動容。隨後,她緩緩伸出自己的手,那雙手白皙而修長。我會意地伸出手,緊緊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冰涼涼。我用力地搖了一搖,無需多言,一切儘在不言中。
抵達深圳後,我第一時間與林蕈碰了麵。眼見自己一手掌控的公司即將在資本市場嶄露頭角、榮耀上市,她內心的興奮之情根本按捺不住。那模樣,活脫脫就像一位滿心歡喜、即將出嫁的姑娘,滿眼都是對未來的憧憬與期待。
林蕈辦事極為周到,很快便幫我安排好了住宿。
第二天一早,她就精神抖擻地領著我去見了集團的幾位高管以及券商代表。
會議室裡,大家圍坐在一起,氣氛輕鬆而熱烈,歡聲笑語不斷。每個人臉上都洋溢著自信與喜悅,對即將到來的敲鐘儀式滿懷期待,仿佛已經看到了公司上市後股價一路飆升的美好景象。
甚至,不知是誰先起了個頭,眾人還興致勃勃地為明天的開盤價打起了賭,氣氛愈發高漲。
然而,與他們的興高采烈、歡呼雀躍形成鮮明對比的是,我心中卻仿佛壓著一塊沉甸甸的石頭,整個人顯得有些鬱鬱寡歡,怎麼也提不起精神來。
林蕈心思敏銳,很快就注意到了我情緒的低落。她悄悄湊到我身邊,壓低聲音關切地問道:“宏軍,你怎麼看起來不太高興啊?是有什麼心事嗎?”
我努力擠出一絲笑容,敷衍道:“沒什麼大事,就是坐了夜班飛機,沒怎麼休息好,這會兒有點犯困。”
她輕輕皺了皺眉頭,心疼地說:“那你趕緊回房間休息吧,彆在這兒陪著我們瞎熱鬨了,身體要緊。”
我點了點頭,起身和眾人打了個招呼,便準備回房間去。
林蕈卻也跟著我走了出來,在走廊上,她停下腳步,一臉擔憂地看著我,再次輕聲問道:“宏軍,到底出什麼事了?你可彆瞞著我。”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她實情:“嶽明遠今天也過來了。”
她微微一怔,隨即點了點頭,說道:“嗯,他之前跟我打過招呼了。這次公司上市能這麼順利,證監會的審批流程走得這麼快,全是他在背後運作的。他說過來這邊招待招待相關的人。”
我神色凝重地對她說道:“林蕈,你可彆掉以輕心,嶽明遠這些人,個個都是資本界的大鱷,手段通天,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和他們打交道,萬事都得留個心眼兒,小心駛得萬年船。”
林蕈微微仰起頭,眼神中透著自信與堅定,嘴角勾起一抹淺笑,寬慰我道:“放心吧,我心裡跟明鏡兒似的,自有分寸。”
我正打算轉身回房間,林蕈卻在我身後,用一種深情得能滴出水來的語氣,緩緩說道:“宏軍,在我這一生裡,你就是最大的貴人。是你,讓我有機會觸及那些我曾在夢裡都不敢奢望的高度,實現了那些遙不可及的夢想。”
我腳步一頓,緩緩轉過身,目光溫柔地落在她身上,嘴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輕聲回應道:“最早想把公司推上市的人,可是你自己啊,你怎的就把這事兒給忘了?這功勞我可不敢全攬。”
她聽我這麼一說,眼眶微微泛紅,快步上前,猛地一頭紮進我的懷裡,雙手緊緊環住我的腰,將頭輕輕貼在我的胸口,聲音帶著一絲哽咽:“謝謝你,關宏軍,你總是把我們的過往記得那麼清楚,那些點點滴滴,對我來說,都是最珍貴的回憶。”
我輕輕抬起手,拍了拍她的後背,故作輕鬆地打趣道:“明天你就要成為上市公司的掌舵人了,這會兒說不定那些記者正躲在哪個角落裡,眼巴巴地盯著咱們呢,你就不怕被他們拍下來,傳到網上去,成為明天的頭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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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聽了我的話,先是一愣,隨即“撲哧”一聲樂了出來,那笑聲如銀鈴般清脆。她從我懷裡抬起頭,佯裝嗔怒地瞪了我一眼,說道:“關宏軍,你這沒心沒肺的德行,怕是這輩子都改不了了。”
我一臉壞笑地調侃道:“我可不打算改,要是我改了,你該嫌我無趣,煩我了吧?”
說完,我瀟灑地擺了擺手,轉身大步流星地朝著房間走去,隻留下一個灑脫的背影。
回到房間,我本以為自己滿心都是沉甸甸的心事,憂心忡忡得根本無法合眼入睡。可誰能想到,剛在床上躺下沒多久,困意便如潮水般襲來,我竟不知不覺地酣然入夢,沉沉地睡去了。
多年之後,一次偶然的機會,我從心理醫生那裡得到了一種科學的解釋。原來,當人處於焦慮不安的狀態,或者對即將到來的未知充滿恐懼時,身體會自動啟動生理調節機製,進入一種心理防禦模式,開啟潛意識的自我保護。想來,當時我那看似毫無征兆的沉睡,便是身體在以它獨有的方式,為我抵禦著外界的壓力與內心的紛擾。
就在我沉浸在這奇妙的“自我保護”之中時,一陣急促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份寧靜。我迷迷糊糊地摸索到手機,一看來電的是嶽明遠。我按下接聽鍵,聲音帶著幾分剛睡醒的慵懶與沙啞:“喂,老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