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懼如同冰冷的毒蛇,盤踞在我的心間!一股強烈的虛脫感從腳底直衝頭頂,四肢百骸的力氣仿佛被瞬間抽乾,冷汗涔涔而下。
道德與倫理的拷問此刻反而退居其次,一個更冰冷、更沉重的現實壓得我喘不過氣:彭曉敏……她竟然真的是……第一次!這個認知讓我窒息。尤其想到她在經曆近乎粗暴的侵犯之後,非但沒有憤怒控訴,反而透著一種無聲的接受,這更坐實了一個可怕的事實——她當時,是自願的!
正是這份“自願”,讓這突如其來的關係,背負上了千鈞重擔!一份我根本無力承擔、也無法兌現任何承諾的責任!徐彤的事還讓我心有餘悸,往事還記憶猶新。萬一……萬一這次再處理失當,豈不是又要重蹈覆轍,墜入更深的泥沼?這念頭讓我不寒而栗。
這個房間,我一刻也無法再待下去了!逃離的欲望壓倒了一切,我幾乎是吼了出來,聲音帶著無法抑製的顫抖和急切:“走!”
她顯然被我的反應驚到,聲音裡帶著一絲茫然和受傷:“去哪?”
“回家!”我的回答斬釘截鐵,不容置疑。
“可你的事……”她遲疑地問,試圖理解我的倉促。
“你操心的事太多了!”我粗暴地打斷她,煩躁和恐慌讓我失去了耐心,語氣近乎嗬斥,“馬上起來穿好衣服!我去退房,你來開車!”
她被我惡劣的態度刺傷,賭氣地哼了一聲,身體反而向後縮了縮,帶著明顯的抗拒:“我不走!我……我駕駛技術本來就不好,更沒開過夜路!我害怕!”
“車”!這個字眼刺痛了我的神經!瞬間點燃了燎原的懊悔——千不該萬不該!當初就不該鬼迷心竅把那輛車送給她!沒有那輛車,她今晚怎麼可能出現在這裡?這輛該死的車,簡直就是開啟這場噩夢的鑰匙!
然而,這遲來的悔恨又有何用?如果後悔能抹平一切,世上哪還有“遺憾”二字?太多事情,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撥弄,沿著既定的命運軌跡轟然前行,竟成了我命中注定、避無可避的劫數。冰冷的絕望感如同潮水般蔓延——這一次,恐怕真的是在劫難逃了。
我的指令此刻失了效。她沒有依言起身,反而翻過身去,隻留給我一個冰冷的背影。“事都做了,現在後悔?”聲音裡透著寒意,“你讓我起來?看看!這衣服還能穿出去嗎?”
是啊,她的衣服沒有一件完好,都在我失控的衝動下被撕扯得支離破碎。
望著她微微顫抖的肩背,聽著那壓抑的低泣,一股惻隱之心驀然升起。她有什麼錯?被我強占之後,還要忍受我的冷語。
心底萌生的憐愛,悄然傳遞到指尖。我輕輕在她光滑緊致的背上描畫:彆生氣,我錯了。
不知是辨出了我的字跡,還是被指尖的輕觸惹得發癢,她竟“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唉……終究還是個孩子啊。身體雖已豐盈成熟,可那懵懂的心智,分明還是個涉世未深的少女。
我內心壓抑得幾乎無法呼吸,隻想立刻逃離這個沉悶的空間:“你在這等我,我出去給你買些衣服。”
她依然背對著我,聲音悶悶的:“你……知道買什麼嗎?”
“大概知道吧。”我定了定神,“你暫時又不能出門,我挑好了發照片給你看。缺什麼或不行,你再告訴我。”
她突然轉過身來,眼睛裡閃過一絲狡黠,語出驚人:“要不……你在這兒等著?我穿你衣服出去買。”
我差點被自己口水嗆著,哭笑不得:“開什麼玩笑!且不說你根本撐不起我的衣服,就算能穿上,你想被當成異裝癖抓進派出所去嗎?”
她爆發出一串清脆如銀鈴的笑聲:“得了吧,你又沒比我高大多少,我能行!褲腿長了就挽兩折嘛。”她頓了頓,帶著點頑皮和追憶的神色,“在福利院那會兒,有時候偷穿男孩子的衣服出去瞎晃,不也照樣沒事?袖子長了就卷一卷,沒問題,真的!”
她甚至沒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像隻受驚的兔子,猛地蹦下床去。彎腰從地板上撈起我那堆皺巴巴的衣服,看也不看就開始往身上套。
“等等!”我聲音發緊,試圖阻止,“你……你怎麼直接穿外褲?”
她停下動作,困惑地瞥了我一眼,眼神清澈得近乎無辜:“不然呢?我的內褲被你扯破了呀。難道——”她拖長了尾音,帶著點促狹,“你要我穿你的?”
我被她噎得喉嚨一哽,嘴巴徒勞地張了張,半個字也擠不出來。
她不再理會,利落地將我的長褲套上。褲腰鬆垮地掛在胯骨,褲腿長得拖地。她熟練地挽起幾折,露出纖細的腳踝。接著是我的白襯衫,她像披戰袍一樣套上,寬大的衣擺幾乎遮到大腿根。
“三伏天還穿長袖,”她一邊扣著扣子,一邊小聲抱怨,“也不怕捂出痱子來,真不知道你怎麼想的。”說著,還煞有介事地抬起袖子,湊到小巧的鼻尖嗅了嗅,隨即嫌棄地皺起眉頭:“謔,這汗味兒……夠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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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僵在床邊,眼睜睜看著這活色生香的軀體,轉瞬間被包裹在寬大、不合身、甚至散發著汗味的男性衣褲裡,呈現出一種怪誕又滑稽的不倫不類。她那近乎“天真”的漫不經心,和骨子裡的古靈精怪,像一把鈍刀子,生生把我最後一點鬱悶割沒了。
看著她這副不倫不類的模樣,我竟被她這股沒心沒肺的勁兒給逗樂了,忍不住嗤笑出聲。
她見我笑了,立刻來了勁,單腳點地,一手叉腰,一手撩了下並不存在的鬢角,昂起下巴,刻意壓低嗓音:“如何?本公子夠帥吧?這身出去,怕是要迷倒一片小姑娘?”
我強忍笑意,故意斜睨著她:“帥?嗬,你就不怕這麼穿……磨襠?”
她翻了個白眼,臉上那點刻意裝出來的風流倜儻瞬間垮掉,撇撇嘴:“嘁!剛才不都讓你磨破了麼?這會兒倒假惺惺關心起來了。行了,你歇著吧,我去去就回。”說完,作勢就要走。
這個剛剛初經人事的女孩,竟能用如此輕描淡寫又帶刺的話來調侃,著實讓我開了眼界。
“等等,”我叫住她,“酒店出門左轉不遠有家樂購,去那兒買吧。”我指了指她身上的褲子,“褲兜裡好像還有點現金,大概千八百,挑點好的。”
話剛出口,又想起什麼:“房卡你拿著。”
她搖頭:“不用,我來的時候跟前台又要了一張。”
一聽這話,一股無名火“騰”地竄起。要不是前台多事,何至於此?我忍不住抱怨:“這破酒店也太不合規了!房卡能隨便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