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西斜,萬妖穀被餘暉染得暖烘烘的,像裹上了一層蜜色糖衣。
苗天吉哼著不成調的小曲兒,晃晃悠悠地從外頭回來,肩膀上還扛著個鋤頭,活脫脫像個剛從田園勞作歸來的自在農夫。
可一靠近萬妖穀神廟和天才書院,他那悠閒勁兒瞬間就沒了。
“這是咋回事兒?”
苗天吉撓撓頭,滿臉疑惑。
隻見這兒亂成了一鍋粥,人們像沒頭蒼蠅似的到處亂竄,神色慌張得不行,腳步急促得都快飛起來了。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緊張的味兒,苗天吉拉住一個路過的小弟子,著急問道:
“嘿,出啥大事兒啦?”
那小弟子慌裡慌張地把“天才書院眾人中蠱,魔嬰狂揍鬨事者”的事兒一說,苗天吉眼睛瞪得溜圓,嘴巴張得能塞下一個雞蛋,“好家夥,居然出了這麼大的簍子!”
苗天吉心急如焚,撒開腿就往神廟衝,那速度快得,感覺都能帶起一陣風。
一進神廟,就瞧見魔嬰站在那兒,跟個沒事兒人似的,臉上還掛著無辜的小表情。
苗天吉這火“噌”地一下就冒起來了,也不知道哪來的勁兒,幾步衝到牆角,一把抄起一根木棍,那架勢,就像要上戰場拚命似的。
“你個小崽子,看看你乾的好事!”
苗天吉一邊喊,一邊揮舞著木棍,朝著魔嬰的屁股就招呼過去,那木棍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弧線,“呼呼”作響。
魔嬰站在那兒,動都沒動,眼淚在眼眶裡直打轉,跟斷了線的珠子似的,
“爺爺彆打了,是他們打我啊,彆打我啦!”
那帶著哭腔的聲音,在空曠的神廟裡來回回蕩,聽起來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苗天吉打了好一會兒,累得氣喘籲籲,滿頭大汗,汗水順著臉頰直往下淌,跟剛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他停下手中的木棍,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活像個跑了馬拉鬆的選手,“呼哧呼哧”地問道:
“天才書院的蠱是不是你弄的?”
魔嬰眨了眨水汪汪的大眼睛,那眼神清澈得像一汪清泉,一臉無辜地說道:
“沒有啊,可能是彆人偷了我的藥!我都沒出過門!”
那模樣,任誰看了都得相信他說的是真話。
苗天吉聽了,心裡琢磨著,魔嬰說得好像還真有道理,這小家夥整天在神廟裡搗鼓他那些瓶瓶罐罐,確實沒出過門。
於是,他換了個問題:“你最近有沒有見過什麼人?”
魔嬰一聽,心裡“咯噔”一下,暗叫不好,這下多半是騙不過爺爺了。
他眼珠子滴溜一轉,猶豫了好一會兒,才小聲說道:“苗翠花來過!”
“啥?”苗天吉大驚失色,臉上的皺紋都擠到一塊兒去了,像個擰巴的麻花,
“以後不許和她來往,她壞得很,必是她偷了你的藥!”
他的語氣斬釘截鐵,那架勢,仿佛已經站在法庭上給苗翠花定了罪。
魔嬰聽了,心裡滿是疑惑,暗自思忖:
“難道真的是姐姐?為啥她要害我呢?下次非得問個明白不可。”
想了想,他對爺爺說:
“好吧,好吧!爺爺,這是解藥,你去給那些中毒之人吃吧!”
說著,像變魔術似的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瓶子,遞給苗天吉。
苗天吉接過解藥,一刻也不敢耽擱,撒腿就朝著天才書院趕去。
一進書院,他扯著嗓子大喊:
“大家把這藥吃了,盅毒便解了!”
那聲音大得,感覺整個書院都能聽見。
眾人一聽,跟蜜蜂見了花蜜似的,紛紛圍了過來。有個急性子的,迫不及待地接過藥,一仰頭就吞了下去,瞬間五官都扭曲了,大聲抱怨:
“哇,好苦!這味兒,簡直比我吃的黃連還苦!”
“這什麼味兒啊,好難吃!”
另一個人也跟著叫苦不迭,一邊說,一邊還誇張地伸出舌頭,在空中晃來晃去,
“我感覺我的舌頭都不是自己的了!”
“這是什麼解藥啊?簡直是毒藥!”
還有人更誇張,眼睛瞪得老大,手不停地在嘴邊扇著,好像這樣就能把苦味扇走似的。
麵對眾人的抱怨,苗天吉一臉無奈,隻能耐心解釋:
“大夥都忍忍,雖說這藥苦,但能解毒,總比一直中毒強啊!”
話是這麼說,可看著大家那被苦味折磨得歪七扭八的表情,他心裡也犯起了嘀咕,這解藥的味道確實是太衝了,估計能把一頭牛都給苦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