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三刻的月亮像塊被啃缺的芝麻餅,歪歪斜斜掛在天機穀樹梢。
魔嬰蹲在歪脖子槐樹上,懷裡的陶罐咕嘟咕嘟冒著泡,罐口飄出的氣體呈詭異的青綠色,在月光下凝成一坨會跳舞的臭屁雲。
他伸出舌頭舔了舔嘴角,卻不小心舔到鼻尖上的草葉,齜牙咧嘴地呸了兩聲——三天前和苗翠花滾草地時粘的草屑,至今還頑強地卡在他鼻孔裡。
"劉老頭的魚缸裡肯定養了會放屁的金魚。"
他摳著鼻孔嘟囔,指尖帶出半塊乾掉的臭豆腐渣,
"上次被那掃把星用灰塵嗆得眼冒金星,這次本魔嬰要讓他們見識見識什麼叫生化武器2.0版本!"
說著他拍了拍陶罐,裡麵的臭豆腐塊興奮地互相撞擊,發出此起彼伏的悶響,像在給即將開始的惡作劇鼓掌。
魔嬰從褲兜裡掏出顆皺巴巴的橘子——這是他下午在廚房偷的,被苗天吉追得繞著灶台跑了十七圈才搶到。
他瞄準西側竹林,鉚足了吃奶的勁擲出橘子,乾癟的果肉劃過夜空,"啪嗒"砸在竹枝上。
頓時,竹林裡響起"嘩啦嘩啦"的枝葉晃動聲,三隻夜梟撲棱著翅膀騰空而起,發出淒厲的"咕咕"怪叫,朝著議事廳方向飛去,翅膀帶起的風卷落幾片槐樹葉,正好蓋在魔嬰頭上。
"傻鳥,快幫我引開那些笨弟子!"
他蹲在樹杈上搓著手,圓眼睛盯著巡邏隊的火把。
果不其然,五個舉著火把的五道峰弟子立刻調頭往竹林跑,其中一個踩中自己的鞋帶,"撲通"摔了個狗啃泥,火把掉進旁邊的水坑,"滋啦"冒出白煙。
魔嬰捂著嘴笑得直抖,差點從樹上栽下去,懷裡的陶罐晃得厲害,臭屁雲趁機逃出幾縷,熏得槐樹上的知了集體昏迷,劈裡啪啦掉在地上。
"時機到了!"
魔嬰甩掉頭上的樹葉,像團裹著尿布的糯米團子,順著樹乾"刺溜"滑下來,小短腿一蹬,滾到石門前。
他抬頭望著石門上流轉的金光,那光像融化的桂花糖糕,卻讓他想起上次被電得頭發豎起的悲慘經曆。
"這次一定不能再被電成烤紅薯!"
他攥緊小拳頭,忽然聞到自己身上的臭味——早上偷抹了苗翠花的桂花膏,現在混合著臭豆腐味,竟有種迷之香甜。
魔嬰踮著腳,把臉貼在石門縫上,努力撅起屁股。
他深吸一口氣,小肚子鼓得像個西瓜,然後——
"噗噗噗",
三聲悶響過後,石門劇烈震顫,門框上的符紙瞬間卷成焦黑的蛋卷,有的還冒起了小火苗。
魔嬰得意地晃了晃陶罐:
"看到沒?這可是本魔嬰的獨家配方——臭豆腐+鯡魚罐頭+苗翠花的洗腳水!醜醜那家夥絕對想不出這麼絕妙的組合!"
然而,石門上的金光隻是暗了暗,並未完全消失。
魔嬰歪著腦袋盯著門縫,突然發現自己剛才太激動,把屁股對準了門縫上方,臭屁全噴在了門楣上。
"笨蛋!"
他拍了拍自己的小腦袋,轉身調整姿勢,這次把屁股精準對準門縫,撅得比廟裡的石獅子還高。
"再來一次!"
他憋紅了臉,使出吃奶的勁,
"噗——"
這次的臭屁像枚小型火箭,"咻"地鑽進門縫,金光頓時劇烈波動,像燒開的水般咕嘟咕嘟冒泡。
"哇哈哈哈!"
魔嬰叉腰大笑,卻不小心被自己的臭屁熏得打了個趔趄,後退半步踩到樹根,一屁股坐在地上。
他抬頭看著逐漸變淡的金光,突然發現石門上浮現出一行小字:
"破陣需用童子尿,缺一不可哦~"
"什麼鬼?"
魔嬰跳起來,對著石門吐舌頭,
"本魔嬰才不是童子!我昨天還偷偷親了花蝴蝶一口呢!"
說完他突然想起,花蝴蝶是廟裡的大黃狗,頓時紅了臉,慌忙搖頭把奇怪的畫麵甩出去。
見封印還沒完全破除,魔嬰氣得捶打石門:
"破石頭!比劉老頭的腦殼還硬!我捶!我捶!我捶捶捶!"
他的小拳頭砸在石門上,發出"咚咚"的悶響,像在敲一麵破鼓。
突然,他瞥見腰間掛著的撥浪鼓——那是昨天從苗翠花房間偷的,當時她正用這玩意兒哄隔壁小孩,結果被他一把搶跑,還順手順走了桌上的半塊腐乳。
"對啊!我有法器!"
魔嬰眼睛一亮,抓起撥浪鼓猛搖。
銅鈴聲"叮鈴哐啷"響起,石門發出"哢嚓"脆響,裂縫裡滲出黑紅色霧氣,帶著一股燒焦的羽毛味。
魔嬰興奮地踮起腳尖,透過裂縫往裡看,卻被霧氣嗆得直咳嗽:
"咳咳...這味道比花天虎的臭襪子還難聞!"
裂縫逐漸擴大,魔嬰瞅準時機,像隻小泥鰍般鑽了進去。誰知剛落地,就被地上的斷劍絆倒,"砰"地摔了個嘴啃泥,額頭重重撞在血魔杖底座上。
"嗷!"
他捂著額頭慘叫,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腫起的額頭像顆新鮮的荔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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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撞石柱還疼!"
他抽抽搭搭地爬起來,突然想起陶罐裡的腐乳,"對了!擦腐乳就不疼了!"
於是他從罐子裡撈出塊腐乳,抹在額頭上,一股奇怪的香味混合著臭味撲麵而來,竟讓他打了個響亮的噴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