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後,結界散去。
慕長歌率先走出,迎著晨曦伸展了下手臂,神情愜意。
不一會,林婉兒跟著走了出來。
她俏臉上殘留著未褪儘的紅暈,眼波流轉之間,儘是無形的嫵媚,周身氣息愈發飽滿。
那是法相九階之境!
“夫君,我們該回去了。”
挽住他的手臂,林婉兒聲音軟糯,帶著一絲不舍。
儘管心中萬般留戀,但她知道慕長歌還有太多事要做,不能一直陪著她在此逼世。
何況...依賴於那個名為紅鸞帳的法寶時間加速,他們在山洞中的歲月渡過了整月。
慕長歌側頭笑看她,“不多留幾日了?”
“不了。”
她紅著臉搖頭,“一連十數日,有此陪伴,婉兒心滿溢足。”
再待下去,怕是真舍不得回去了。
這段時日的朝夕相伴,耳鬢廝磨,抵得過尋常歲月無數。
她的身心得到了極大滿足和提升,再無遺憾。
斷崖重歸寂靜。
唯有那片靈花依舊盛開,蝴蝶蹁躚,默默見證過一段繾綣柔情。
回到碧霄宮,林婉兒未在桃林過多逗留,雖有不舍,但知分寸,回了天劍峰便迫不及待地閉關,爭取早日上界重逢。
慕長歌來到了破天峰,進了水月所在的宮殿。
院內。
水月對著一盤棋局凝神思索,指尖夾著一枚白玉棋子,遲遲未落。
感受到熟悉的氣息,她沒抬頭,隻是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
“呦,這是誰呀,這不是我們的大忙人慕長老麼?怎麼,終於想起還有我這麼個人了?”
語氣酸溜溜的,帶著明顯的揶揄。
慕長歌走到她對麵坐下,自顧自地給自己倒了杯茶,“這是誰惹我們的水月仙子不高興了,說出來,為夫替你教訓他。”
他拿出一枚儲物戒,放在了桌子上。
“哼!”
水月神識掃過,心中暗喜,不動聲色地將裡麵的寶物儘數收了起來,美眸掃他一眼。
啪!
她將棋子拍在棋盤上,“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某些人啊,有了新歡就忘了舊愛,陪著人家一出去就是十來天,音訊全無。”
“怎麼,那山洞裡的花蝴蝶,就比我這兒的好看?”
她眯縫著美眸,指尖勾起對麵的下巴,穿著繡鞋的小腳,踩著慕長歌的腳麵。
慕長歌差點被茶水嗆到,失笑道,“你這一頭,消息倒是靈通。”
“這碧霄宮上下,隻要是關於你的,有什麼事能瞞過我?”
水月揚了揚下巴,“快說,怎麼補償我?”
“不知水月仙子想要什麼補償?”
他放下茶杯,伸手越過棋盤,捏了捏對麵的臉頰。
水月拍開他的手,眼珠一轉,“簡單,你也要陪我去個地方,而且,時間不能比陪婉兒短。”
慕長歌爽快答應。
水月眉開眼笑,那點本就不怎麼存在的小怨氣,頓時消煙雲散,起身拉著他往外走。
“這麼急,我可剛回來啊?”
慕長歌眼角抽搐。
回應他的是那抹勾紅唇勾起時的妖豔,“我這叫免得夜長夢多,萬一不留神,你又被人給截胡了。”
……
水月想來的地方,並非什麼隱秘山洞,而是北域極北之地的一片萬年雪原。
這裡冰封千裡,寒風凜冽,卻有一種震撼人心的壯闊之美。
水月對此地極為熟悉,帶著慕長歌在冰川之間穿梭,看巨大的冰藍瀑布,探深邃的寒冰洞穴。
她不像林婉兒那般小鳥依人,更類似於一隻活潑好動的雪狐,在冰天雪地裡撒歡,笑聲如銀鈴清脆,感染著慕長歌。
最後,兩人坐在一座最高的冰峰之上,俯瞰著無儘雪原。
水月靠在他肩頭,望著天際變幻的極光,“師兄,其實我知道,你很快就要走了。”
慕長歌沒有否則,若她們無法察覺,那才是怪事。
“去了上麵,見了清璃師姐和妙音仙子...”
頓了頓,她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忐忑,“你、不會就不要我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