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會餘波驚宿敵,俠女智破新陰謀
地牢燭火在硫磺氣息中忽明忽暗,達利爾將染血的金剛石碾成齏粉灑在傷口。
銅鏡裡的水波紋突然劇烈震蕩,山本蒙著麵紗的臉扭曲成詭異的弧度:"鳳凰瞳既已失效,就讓西域來的毒蠍啃噬她的榮光。"
三日後,武林盛會慶功宴。
何芷煙握著鎏金酒樽的手指驀地收緊,青瓷盞中映出西北角三個波斯商人腰間晃動的青銅鈴——那正是前世師門覆滅時,叛徒聯絡外敵的暗號。
她佯裝整理袖口,腕間蛇紋青芒流轉,同心結墜著的銀鈴突然發出細碎震顫。
"諸位可知冠軍是如何破譯十二連環塢的?"達利爾的聲音裹著內力穿透喧囂,他斜倚在孔雀石雕成的欄杆上,指尖捏著半片染血的機關齒輪,"昨夜子時,有人親眼看見何姑娘從奧馬爾大人的密室..."
話未說完,十二盞琉璃燈驟然熄滅。
馮禦塵的玄鐵扇擦著達利爾耳畔釘入牆壁,扇骨間纏著的銀絲在月光下泛著幽藍,正是三日前襲擊何芷煙的同種劇毒。
場中頓時嘩然,艾米麗趁機摔碎玉壺哭訴:"他們連證據都要銷毀!"
"這齒輪產自波斯熔鐵術。"何芷煙突然開口,指尖銀針挑開齒輪夾層,露出半枚火漆印,"三日前我在黑市見到同樣印記——在販賣西域死士的契約上。"
奧馬爾的白眉微動,手中權杖重重頓地:"肅靜!"
暗潮卻在禁令下愈發洶湧。
翌日清晨,比武場石柱貼滿血書,指控何芷煙勾結西域邪教;市井流傳起繪聲繪色的謠言,說她在決賽夜與倭寇密會;連她救下的孩童都改口稱被妖術蠱惑。
"風向變了。"馮禦塵將新得的密報擲入火盆,看著羊皮卷上"迦樓羅"三字化作灰燼,"昨夜十五個證人暴斃,傷口帶著硫磺灼痕。"
何芷煙正用銀刀剝開石榴,殷紅汁液順著西域輿圖紋路蔓延。
當汁液浸透樓蘭古道某處,羊皮突然顯出血色小字——正是前世師門獨創的密文。
她瞳孔驟縮,刀尖點在朱砂標記處:"三日內,我要見到黑市賣主的屍首。"
子時梆子響過三聲,兩道黑影掠過硫磺作坊的屋頂。
何芷煙屏息蹲在煙囪後,看著達利爾的侍衛往木箱傾倒紫色粉末。
馮禦塵突然扯住她手腕,墨色瞳孔映出對麵閣樓寒光——二十架淬毒弩箭正對著他們方才的位置。
"東南三步。"他唇語剛落,何芷煙已甩出銀鏈纏住飛簷。
兩人借力蕩起的瞬間,侍衛腳下的瓦片突然塌陷,露出地窖裡成箱的青銅鈴鐺。
馮禦塵指尖銀針疾射,精準刺穿正要拉響警報的守衛咽喉。
地窖深處的暗格轟然開啟,何芷煙盯著冰鑒裡封存的鎏金請柬,突然揮劍劈向牆麵。
夾層中滾落的賬本密密麻麻記錄著各派受賄明細,最後頁赫然蓋著鳳凰瞳印記——正是武林盛會最高信物。
"小心!"馮禦塵攬住她急退三步,原先站立處炸開毒煙。
賬本在煙霧中自燃,灰燼卻顯出金色紋路。
何芷煙腕間蛇紋突然發燙,同心結自動飛旋著截住片未燃儘的紙頁,上麵半枚火雲紋刺青與輿圖標記完全重合。
五更天的梆子驚起寒鴉,奧馬爾看著跪在階下的達利爾,權杖上的夜明珠照得他麵色青白。
何芷煙將同心結纏繞的證物呈上時,觀刑台忽然刮起怪風,裹著硫磺味的沙塵迷了眾人眼。
"且慢!"山本嘶啞的嗓音穿透風沙,"這些證物焉知不是偽造?"他黑袍翻湧間,三十六個蒙麵忍者結成劍陣,寒光直指何芷煙心口。
馮禦塵的鷹骨哨撕裂長空,西北天際傳來震耳欲聾的鷹唳。
數百隻海東青俯衝而下,精準啄向忍者手腕命門。
混亂中何芷煙騰空而起,劍光如銀河倒瀉,挑落山本麵紗的瞬間——那張布滿火雲紋的臉讓奧馬爾權杖墜地。
"二十年前失蹤的鑄劍大師..."有人驚呼出聲。
何芷煙卻盯著山本後頸忽明忽暗的刺青,前世記憶如潮水湧來:火把映照的密室,師父咽喉插著的東瀛手裡劍,還有叛徒轉身時一閃而逝的火雲紋。
"這不是刺青。"她突然劍指山本要穴,"西域有種蠱蟲遇血則顯形。"劍鋒劃破皮膚的刹那,血紅紋路竟如活物般扭動起來,漸漸聚成樓蘭文字——正是輿圖上標注的坐標。
奧馬爾猛然起身,權杖頂端迸射金光:"壓入煉心塔,請八大門派共審!"
慶功鼓樂再度響起時,何芷煙獨自站在城樓。
夜風卷起她束發的銀鈴,腕間蛇紋還在隱隱發燙。
三日前剖開的石榴籽在掌心凝成血珠,映出馮禦塵踏月而來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