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現在！"她將最後內力注入銀蛇鐲。
青銅棺槨突然從地底升起，棺蓋內壁的螭紋與兩人兵器產生共鳴。
哈桑發出野獸般的嘶吼，他背後的星圖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崩解。
當最後一道星光熄滅時，何芷煙聽見青銅棺槨深處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
她伸手欲抓馮禦塵的衣角，卻發現他的螭紋劍正不受控製地飛向棺槨裂口......
螭紋劍沒入青銅棺槨的刹那，萬千怨魂的嗚咽聲刺破夜空。
哈桑踉蹌著跪倒在星圖裂痕中央，皮膚表麵凸起的螭紋如同活物般扭動。
馮禦塵反手扣住震顫不止的劍柄，劍脊上暗紅的血槽突然亮起，"三百活人祭的因果，該還了！"
何芷煙的冰針在此時轟然炸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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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空回溯的碎片裹挾著青銅砂礫，將哈桑周身要穴釘入七顆星辰狀的冰晶。
她染血的指尖擦過馮禦塵頸側胎記，兩道螭紋竟在月光下拚合成完整的龍首，"破！"
青銅棺槨應聲爆出衝天青光。
哈桑慘叫著捂住心口，二十年前被封印的怨氣化作黑霧從他七竅噴湧而出。
那些霧氣裡浮動著無數張痛苦的麵容，正是當年被活埋的商隊成員。
馮禦塵的劍鋒劃過北鬥七星方位，三百六十枚青銅碎片突然倒卷，將黑霧連同哈桑的身軀絞成齏粉。
"當心！"何芷煙突然旋身甩出冰甲。
娜迪亞淬毒的匕首撞在冰晶上迸出火星，殘餘的殺手們正要撲來，卻被地麵突然塌陷的流沙漩渦吞噬。
馮禦塵劍尖挑起最後一枚玉玨，精準射入青銅鼎殘骸的凹槽——整片沙丘開始劇烈震顫，倒懸的青銅塔接連墜入地縫。
黎明前的風卷著血腥氣拂過戰場。
何芷煙彎腰拾起半塊星圖碎片，冰針在紋路上映出模糊的城郭輪廓，"哈桑背後還有人，這星圖指向的方位......"
她的話戛然而止。
馮禦塵的螭紋劍突然發出龍吟般的震顫，劍柄處浮現出細如發絲的金色紋路。
那些紋路與星圖缺口嚴絲合縫，竟拚湊出半枚西域都護府的虎符圖案。
兩人對視的瞬間，沙地深處傳來鎖鏈繃斷的脆響。
"棺槨裡還有東西。"馮禦塵抹去嘴角血痕，劍鋒插入沙地三寸。
沸騰的青銅溶液突然凝固成鏡麵，映出棺槨底部暗格——十二枚刻著不同姓氏的玉牌整整齊齊碼放，最上方那枚赫然刻著"馮"字。
何芷煙指尖撫過玉牌邊緣的鋸齒狀缺口，前世記憶如潮水翻湧。
那些被奪走的時空碎片裡，戴著黃金麵具的身影正將同樣製式的玉牌投入火盆，"看來我們這位主謀大人，二十年前就開始編織這張網了。"
朝陽初升時，最後一座青銅塔轟然傾塌。
馮禦塵將染血的外袍披在何芷煙肩頭，龍紋屏障化作暖流裹住她凍僵的手指。
兩人誰都沒有注意到，三丈外的沙堆突然詭異地蠕動起來。
半枚金鈴鐺從流沙中緩緩升起，鈴舌上沾著新鮮的血漬。
當啷一聲脆響，鈴鐺表麵浮現出蝮蛇盤踞牡丹的圖騰——正是西域最神秘的"鬼麵牡丹"標記。
沙粒在晨曦中折射出妖異的紫光，隱約映出十裡外駝隊裡某個掀開帷帽的身影。
何芷煙似有所感地回頭，卻隻看見天儘頭盤旋的禿鷲突然驚散。
她腕間冰針無風自動，在沙地上劃出蜿蜒的痕跡，最終指向西方若隱若現的雪山輪廓。
"該換藥了。"馮禦塵突然握住她結著冰霜的手腕，掌心的螭紋胎記泛起溫熱。
他垂眸時，恰好遮住瞳孔裡轉瞬即逝的銀芒——那星圖映出的虎符圖案，與他五歲時在祠堂暗格裡見過的密令，分毫不差。
狂風卷起最後一片青銅碎屑，沙地上七零八落的玉牌突然自發拚合成半幅地圖。
何芷煙踢散圖案的刹那，地底深處傳來似有若無的鈴鐺聲，像是毒蛇遊過絲綢的窸窣，又像是有人在千裡之外輕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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