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的一聲，暗器與彎刀相撞迸出藍火。
馮禦塵就著這個姿勢將她圈在掛毯褶皺裡，玄色衣擺掃過她染血的袖口："何姑娘這救命之恩，是要馮某以身相許呢，還是......"
話音未落，三枚雷火彈在腳下炸開。
何芷煙拽著他滾進香料倉，漫天肉豆蔻如赤雨紛落。
她突然察覺掌心貼著塊溫潤硬物——是馮禦塵不知何時塞來的墨玉螭紋佩，前世這物件本該掛在害她慘死的庶妹腰間。
"王宮地牢的鑰匙。"馮禦塵呼吸擦過她耳畔，指尖在掛滿胡椒串的梁柱上輕叩，"三更天會有商隊駱駝從星辰塔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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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兵的彎刀劈開倉門時，何芷煙旋身踢翻整架丁香木箱。
紫色花雨裡她看見馮禦塵袖中飛出的金線纏住橫梁，波斯商人供奉的青銅神像轟然倒下，正好堵死追擊通路。
"接著！"
馮禦塵拋來的水囊盛著冰鎮葡萄汁，何芷煙仰頭飲下時嘗到止血藥草的清苦。
兩人踩著月光躍上民居穹頂，下方巷道突然亮起三十六盞描金燈籠——黑幫老大帶著鑲寶石的彎刀站在人肉盾牌後，陰影裡還跪著三個渾身是血的香料販子。
"何姑娘不妨猜猜，"馮禦塵突然將墨玉扳指套上她染血的手指，"這些燈籠裡摻了多少西域火油？"
何芷煙瞳孔驟縮，時空回溯的波動在視網膜炸開青光。
她看見五息後燃燒的燈籠將引爆整條街的硫磺桶，馮禦塵為護她被氣浪掀飛撞上星辰塔基座——就是此刻！
陰魚印記燙得驚人，她搶在時空裂縫合攏前拽住馮禦塵躍向月亮河。
指尖觸到他後腰暗袋裡冰涼的青銅錢幣，竟與王宮地牢的震動頻率完全重合。
"抱緊！"
馮禦塵突然解開玄色外袍裹住兩人，墜入河水的刹那，何芷煙聽見追兵驚呼"他們中了同命蠱"。
溫熱河水漫過鎖骨時，她才發現對方掌心緊緊護著自己後腦，墨玉扳指正泛著詭異的血光。
"馮某的真心可比蠱毒凶險萬倍。"男人帶笑的聲音混著水波震動傳來，指腹抹去她睫毛上的水珠，"何姑娘現在逃還來得及。"
河對岸突然傳來駝鈴清響，十七匹白駱駝馱著琉璃箱涉水而來。
何芷煙望著箱中閃爍的夜明珠，突然認出這是波斯皇族才用得起的月光石。
她反手將濕透的長發綰成男子發髻，卻沒注意到馮禦塵眸中閃過的驚豔。
"合作愉快。"何芷煙將墨玉扳指抵在他心口，指尖沾著的水珠墜在對方衣襟綻開墨梅，"等馮公子學會好好說話......"
話音戛然而止，對岸星辰塔頂突然升起青紫色狼煙。
馮禦塵勾住她腰間絲絛翻身躍上駱駝，二十七個身披鎖子甲的武士正從塔樓暗門湧出。
何芷煙摸到駱駝鞍袋裡的龜茲密信，羊皮卷上赫然蓋著三足金蟾火漆印。
當第一支火箭擦過琉璃箱時，馮禦塵忽然將某物塞進她染血的袖袋。
何芷煙在顛簸中觸到熟悉的紋路——是半塊雕刻著並蒂蓮的玉佩，與她懷中庶妹那半塊本該嚴絲合縫。
"看來慶功宴要改吃鴻門宴了。"馮禦塵的金線纏住追兵馬蹄，遠處王宮角樓傳來晨鐘。
何芷煙望著逐漸泛白的天際線，突然發現星辰塔的影子正與青銅錢孔幻象中的地牢位置重疊。
駱駝隊轉入香料市場瞬間，三十九個蒙麵商人突然舉起鑲寶石的彎刀。
何芷煙腕間陰魚開始逆時針旋轉，而馮禦塵袖中的葡萄霜正融進晨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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