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豬’這個字,朱祁鈺雖然沒有說出口,但孫若微卻領悟到了,隨後猛然意識到,她剛剛到底乾什麼蠢事?
她居然白給朱祁鈺送人心,這簡直、簡直是奇恥大辱。
“皇上如今大權在握,腰杆子也硬了,哀家這個糟老婆子,隻怕是礙你眼了吧?”
“人老了,就是容易多想,太後年事已高,還是好好頤養天年,少操勞些吧。”
朱祁鈺聽到這話,眼都沒抬,給自家女兒遞了塊糕點,才漫不經心的說道:“美人遲暮,紅顏易老,來日九泉之下您見到父皇,他風華正茂,您卻白發蒼蒼,這不合適。”
這話一出,彆說是朝臣們,就連朱瀅安都驚呆了。
不是,襄王叔祖的魔力,有這麼大嗎?居然讓你從被動防禦,到主動出擊,這事......
不同於其他人的震驚,孫若微這會險些沒氣死,女人的年齡是雷區,這人居然敢在自己的雷區蹦躂,真以為有襄王朱瞻墡在,他就能高枕無憂嗎?
自己能弄死朱見濟那個小崽子,自然也能讓你們全家整整齊齊上路。
“哼,哀家身體不適,就不耽誤皇上與眾位飲酒作樂了。”
話未說完,孫若微便直接甩袖離去,那怒氣衝衝的背影,衣角處若隱若現的金色鳳紋,仿佛都在預示著什麼。
因為她的提前離開,朱祁鈺也沒了宴飲的興致,簡單收了尾,就讓人宣布‘各回各家’,總而言之,景泰四年的年宴,算是徹底被毀了。
朱瀅安窩在朱祁鈺懷裡,被他抱回了乾清宮。
“小丫頭,你今日莽撞了。”
看著眼前眨巴著眼,精神奕奕的女兒,朱祁鈺拍了拍她的頭,沉聲告誡道:“那老妖婆在後宮耕耘多年,能暗害你皇兄,自然也能暗害你,你......”
“我怕她不成?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她會下毒,我難道就不會嗎?”
然而,沒等他把話說完,朱瀅安便叉著小肥腰,用稚嫩的聲音,說這威武霸氣的話,“等我找到證據,就能代先帝休妻,大明的後位,她不配。”
聽到這話,朱祁鈺成功聯想到了自身,他恨先帝多年,如今在‘廢後’方麵,居然活成了先帝在,這是......
“父皇把後位還給你娘親,你覺得如何?”
朱瀅安:......
不是,這大明的後位,是你們過家家的玩具嗎?朱見濟的母親杭皇後還在那,你難道還想再廢一個?再說了,你想給,我阿娘還不一定想要呢。
“父皇,立後大典是要花錢的,大伯是個敗家子,你可不能敗家啊。”
打了個哈欠,朱瀅安慢條斯理道:“勤儉節約是大明的傳統美德,太祖更是其中的優秀代表,連給朝臣發俸祿都不舍得,這麼好的作風,你千萬、千萬不能丟了啊。”
......
看著她眼中難以言喻的神色,朱祁鈺一巴掌拍在了自己的頭上,他剛剛在犯什麼蠢?不過你說起‘俸祿’,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自從知道女兒聰慧,朱祁鈺就沒把她當成一般的孩子來看,於是挑了挑眉,伸手彈了彈她的頭,輕聲道:“用漲俸祿來收買人心,確實比‘賄賂百官’高明不少,你這小腦袋瓜,還挺管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