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對於高中生來說就像蓄水池中的水一般,平常不見流逝,但當恍惚間回過神時卻早已溜走大半。
自從上次的詭異事件後,一切又好像恢複了平常。係統、道術甚至詭異都仿佛是昨夜做的一場夢。
李寒山背對著黑板,手中的粉筆在黑板上簌簌作響,長長的公式從筆尖逐漸成形。寫到高處時,胳膊牽扯到胸口的傷讓他不禁扯了扯嘴角。
直到這時李寒山才清晰地回想起那個已經崩塌的鏡中世界,以及導致鏡中世界悲劇產生的萬人坑。暗處存在的威脅並不會隨著時間而消散,反而會像埋藏在地下的種子一樣,隨時都可能破土而出。
“以上就是本節課的重難點,現在找人來回答一下黑板上的題目。”
李寒山站在講台上,視線從第一排遊移到最後的位置,觸及視線的學生紛紛低下頭。
看到這個現象,李寒山不由得心中暗自苦悶,雖然經過上次的實驗同學們學習物理的積極性大幅提高,但要想把以前的基礎追回來,仍是長路漫漫。
看到沒人主動回答問題,李寒山搖搖頭正準備隨機抽取一名學生,教室後方突然傳來一聲短促地驚叫。
隻見後排靠窗的一個男生身體猛地弓起,一雙手扼住自己的喉嚨,發出嗬嗬的喘息。兩隻腿在課桌下不住地踢蹬,桌上的書本被掃落一地,周圍的同學驚懼地看著發生的一切,甚至有女生害怕的捂住嘴巴,眼睛裡滿是恐懼。
“啊——!”
被自己扼住喉嚨的男生發出痛苦的呻吟,一張臉漲得通紅,額頭青筋暴起。
“大家都彆慌,他應該是某種疾病發作了。”
李寒山快步走下講台,剛想伸出手查看男生的情況,卻見男生雙眼一翻,露出慘白而又渾濁的眼珠。徹骨的寒意從男生的身體蔓延,順著李寒山的手臂入侵到他的身體。
“璫!”
金玉交擊的聲音隱晦地從李寒山體內傳出,如果仔細看的話可以發現李寒山的皮膚表麵輝映著淡淡的金色光芒。
【檢測到怨氣入侵宿主,金鐘罩(初級)自動觸發!】
聽到係統的提示音,李寒山心中一愣。本來以為男生的情況隻是某種惡疾突然爆發,沒想到竟然和詭異有所聯係。他壓著內心的驚懼,用雙手儘力按住男生抽搐的身軀,急忙詢問係統有沒有解決當下問題的措施。
【宿主權限不夠,請提升係統等級。】
李寒山在心中暗罵了一聲,看著男生痛苦的神色,他第一次對自己的無能為力感到後悔。
“林穆!”
李寒山看向坐在男生旁邊的學生:“你趕快去校醫室讓校醫過來!就說教室裡有學生突發惡疾。另外讓校醫做好和校外醫院聯係的打算,可能要進急救室!”
既然自己無法解決男生的情況,那就隻能寄希望於現代科學的力量能夠救助這個學生了。
旁邊的學生臉上還帶著驚魂未定的表情,被點到名時明顯楞了一下。他呆呆看了看李寒山,又看了下地上痛苦掙紮的同學,直到被旁邊的同學打了一下才反應過來。身體猛地打個激靈,立刻起身衝出教室。
男生痛苦的呻吟聲越來越響,身體抽搐的幅度也越來越大。他的雙手在空中虛握,不停地在空中胡亂抓動,甚至開始發出類似野獸低吼的聲音。
教室裡的其他學生見狀一轟而散,在不遠處手足無措地看著這一幕。空氣中開始彌漫著一股莫名的恐懼,仿佛有什麼看不見的陰影將這座教室籠罩。李寒山站在發病的學生身邊,一雙手緊緊抱住胡亂抽動的男生。
“來個男同學幫我抓住他的手!彆讓他傷到自己!”
兩個膽子稍大的男生在李寒山的示意下小心翼翼靠近,試圖幫助束縛住發病的同學。但他們的手在碰到男生胳膊的一瞬間,發病男生的喉間突然發出一聲低啞嘶吼的咆哮,力氣變得大得驚人。發病男生猛地掙脫束縛,將兩個男生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校醫怎麼還沒來!”
旁邊的一個女生被嚇得癱軟在地,帶著哭腔喊道。
就在這時,教室門口彌漫開來一股淡淡的中草藥清香,視線恍惚間一個身穿白大褂的年輕女性穿過人群來到發病男生的身邊。
“讓開一點。”
身穿白大褂的女性語氣柔和,卻隱隱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權威。
看清來人的模樣,李寒山和其他學生立刻讓出了位置,好讓校醫有充足的空間去施展醫術。
校醫快步走到男生身邊,眾人隻見她的手中一點寒光閃過,還未看清手中到底拿著什麼東西,就看見患病男生的身軀緩緩癱軟在校醫的懷中。
校醫仔細觀察了一下男生的眼睛和臉色,伸出一隻手輕柔地按住男生的額頭,另一隻手則從醫藥箱裡取出一個布包。
單手輕輕一抖,布包在地上迅速展開,隻見裡麵整整齊齊地排列著一排銀針。
校醫快速地從中撚起一根銀針,手指輕彈,隻見銀針的尾部輕輕顫抖,隱約有嗡嗡聲響從中傳出。眾人的眼睛根本跟不上校醫的手速,還沒有看到她的雙手怎樣撚起的銀針,就發現銀針已經精準地刺入男生頭部的穴位。
男生的身體猛地一顫,掙紮的幅度變得比之前小了一些。校醫見狀依然沒有停頓,接連幾針刺下,分彆落在男生頸部和胸前的幾個穴位上。
隨著銀針的刺入,男生身體的抽搐逐漸減弱,呼吸也變得平穩了一些。雖然從麵色上來看他的臉色依舊蒼白,但看起來總算不再那麼痛苦。
李寒山在看到校醫救助男生的時候,心中莫名閃過一絲疑惑,但轉念一想很快就在心中釋然。雖然現在西醫盛行,社會中的醫生也是以西醫方法治療較多,但算不得有些奇人異士有著源遠流長的家族傳承。一個校醫會使用針灸,應該也不是很奇怪的事情。
但不知道為什麼,李寒山總覺得這位校醫身上的氣息有些不同,在她施展醫術時除了針灸的熟練操作外好像隱隱蘊藏著彆樣的意味。
教室裡緊繃的氣氛終於緩和了一些,學生們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李寒山也鬆開了緊握的拳頭,手心滿是汗水。
校醫從男生的身體上收回銀針,用酒精燈火焰將它們消毒後一一仔細地放回布包。她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塵,轉頭看向李寒山。隻見她那如秋水般清澈的眸子裡蘊藏著不符合這個年紀的平靜穩重,仿佛剛才處理的隻是一個普通的暈倒事件。
“學生的情況還好嗎?王校醫。”
李寒山走上前低聲問道,他看著地上漸漸平穩的學生,但心中依然充滿了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