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東好幾十歲的人了,說這些未免有些矯情。
可他頂天立地一輩子,想要什麼都得自己雙手去掙,拿命去拚,臨到了四十出頭了,卻被一個小輩護著。
要說心裡沒有感觸,那是不可能的。
如果說之前林東是對林嘉樹的本事還有運氣服氣,經過這一遭後,他對林嘉樹更多了一份親近與信任了。
而對於林嘉樹來說,雖然林東是長輩,但他是老黃瓜刷嫩漆啊。
對於活了加起來有八九十歲的林嘉樹來說,林東的歲數,就跟他小輩差不多了。
所以他護著林東,一點問題都沒有。
男人之間的話題,點到即止。
林嘉樹擺擺手,溜達著回了家。
林嘉成先行一步擔著藥草回來,這會正準備出門幫忙殺野豬。
林嘉樹叫住了他,把剛剛的事簡單說了一下。
“五哥這幾回表現都很好,我倒是沒想換人,但他那叔伯兄弟太煩了,一回兩回跑出來找事。”
礙著林興武對他們家的恩情,林父自然不好出麵說什麼的。
可林嘉樹仗著年輕麵子也輕,率先點破了矛盾。
“不一次給他們一個教訓,隻會讓他們以為我們好欺負,什麼都由他想,由他要。”
“接下來就看大爺爺能不能壓製住他們了。”
林嘉成聽到吳桂花這樣欺負自家弟弟,一下攛緊了拳頭,“我呸,就她也配當長輩?”
林母看了一眼吧嗒吧嗒抽著煙,沉默不語的林父,冷哼了一聲,“她算個p的長輩,我李如意的兒子,憑啥輪得到她來教訓?”
“大樹你回懟得好,慣得他們一個兩個都沒臉沒皮了。”
林父也沒說自家媳婦說得不對,隻是歎了口氣。
“唉,也是大娘走得早,大伯為了養活一家子沒日沒夜的在地裡熬著,家裡沒人管。”
他大娘在林慶川兩歲的時候,就因為一場風寒沒熬過來,人就沒了。
所以幾個堂兄弟算是自己長起來的,性格難免有些良莠不齊,愛自己算計。
也就是林興武能立得起來,壓得住幾個兒子,所以這些年才相安無事,保持著麵上光的。
但隨著林興武老了,底下孫輩大了涉及到婚娶,家裡又捉襟見肘,家裡矛盾隻會越來越多。
“這事你彆怨你大爺爺,他也為難的。”
林嘉樹搖頭,“大爺爺自小對我們家好,我記著呢。”
而且林興武腦筋也算清醒,這次的事也有他的配合。
他還不至於要遷怒到林興武頭上。
林父點點頭,“那就行。”
他把泛黃的煙杆彆在褲腰帶上,“你在家先歇著吧,我跟你大哥過去看看。”
再怎麼樣,兩家也算起了爭執,這時他要是不露麵,去見見林興武,就該被人說嘴了。
殺豬臭烘烘的,林嘉樹也沒想著去湊熱鬨。
見林父和林嘉成出門了,他換下了裡邊汗濕的衣裳,簡單擦洗了一下,就跟懶骨頭似的半躺在炕上,半眯著眼打盹。
“二哥,先吃了再睡。”林小妹端來一碗熬得出油的小米粥,外加幾個苞米餅子,一小碟雞蛋醬,一碟炸大白菜。
林嘉樹“嗯”了一聲,睜開眼睛裡邊並沒有困意。
他坐起來,接過筷子還不忘問一句,“你們都吃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