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家商鋪外,於文鬥站在大門外,搓著手看著街道兩邊,不時發出歎息。
彆看他和杜玉霖才認識不到兩天,但卻打心眼裡喜歡這個年輕人,做事老練、見多識廣,說是自己的忘年知己也不過分。
要說有什麼不足,就是做事還是太衝,也許是土匪習氣太重,這說殺鬼子就給人滅了門,想想都後怕。
這晚上出去,到現在都不見蹤影,滿城的官兵都在找殺人犯呢,他這是要鬨哪出呦。
忽然,街道遠處有一支馬隊開了過來。
為首十幾名騎兵,高頭大馬,每人都帶了長短兩把家夥,殺氣騰騰。
馬隊的後麵兩匹馬上,一名軍官與一個黑衣少年並排騎行,有說有笑。
因為這條街商鋪多,有些買賣並沒關門,但看到這陣仗後,急忙都上了門板。
於文鬥本來也想轉頭進屋,但定睛一看,和那軍官並排的少年,可不就是杜玉霖麼?
這,這小子,剛血洗完村田洋行,轉頭就跟官軍有說有笑,實在超出理解。
來不及多想,馬隊已經到了於文鬥近前,他也隻好笑臉相迎,甚至沒敢和杜玉霖打招呼,生怕自己做錯什麼惹了禍。
“於掌櫃,這麼晚出來遛食呢?”杜玉霖下馬,走過來打趣道。
“啊,是吃多了有點撐,出來看看。”
馮德麟也是真給麵子,竟然也下了馬,走上門口的台階上。
“杜兄弟,這裡可住的習慣?要不去我那,正好你我兄弟還能再多聊聊,你說話哥哥愛聽。”
“於掌櫃人很好,不就不麻煩馮大人了。”
杜玉霖向於文鬥介紹道:“這位是馮統帶。”
馮德麟?
於文鬥就是一驚,整個東三省有就一個姓馮的統帶,這是原來的大土匪頭子。
急忙抱拳躬身,十分恭敬道:“馮大人好,草民於文鬥有禮了。”
“嗯,免禮。”馮德麟看都沒看他一眼。
又閒聊兩句,馮德麟才上馬離去,杜玉霖和於文鬥隨即往後院走去。
“杜兄弟,你還認識馮德麟?”
“今晚剛認識的。”杜玉霖隨意的答道,絲毫沒覺得那是個什麼大人物。
到了客廳,於文鬥叫人送來飯菜,杜玉霖也不客氣,狼吞虎咽起來。
“剛才見到了知府,招安的事談的差不多了,讓我等信,就還得在於掌櫃這叨擾幾天,哎,你這肉燉得可真好吃。”
杜玉霖邊吃邊說,飯粒子噴出來好幾個。
於文鬥看他把見知府談招安的事說得如此簡單,嘴巴都有點合不上了,他知道這小子膽大,但大到這個份上確實有點出乎意料了。
“談什麼叨擾啊,你隻要想住,住多久都成。”
“沈知府許了我一個管代,我給了他二十根金條,按道理這買賣能成應。你也放心,過幾天我就是正式官人了,就算有人想查我,也沒那麼容易。”
管代,二十根金條,買官?
於文鬥除了“後生可畏”四個字,腦子裡沒啥彆的可想。
“那大當家屍體還能要回來麼?”
杜玉霖喝了口水搖搖頭,“沈金泉賊著呢,和他利益不相乾的事是一點不做,我剛一開口,人家就打岔轉移到彆的上去,看樣子直接要是夠嗆了。”
“那可咋辦?”
“涼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