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瑉府的馬家飯店,最近成了左鄰右舍談論的焦點,本來一家吃飯的地方,前幾天卻成了殺戮場。
因為地點在新瑉府東邊靠山的位置,比較偏僻,殷鴻壽和張作霖,就在此處誘殺了杜立三。
同時被處決的還有青馬坎的四個大炮手,以及不少不願投降的土匪。
據說有槍斃的,有刀砍的,還有被活活勒死的,慘透了。
原本跟店家商議好了,在那邊官兵收拾完青馬坎的土匪後,回來就將這些屍體都運走。
可左等右等,衙門那邊也沒消息,幾十具屍體就那麼放在空的牲口窩棚裡,不但味道越發濃重,晚上也確實夠瘮人的。
周圍有官兵把守,前後有鄰裡街坊嫌棄,這飯店的買賣也乾不下去了,整個飯店大院裡一片死氣沉沉。
杜玉霖帶著徐子江幾人,就蹲在遠處的小山坡看著。
徐子江眼睛都紅了,跟杜立三來的人中,有兩個他的好弟兄,還說回來一起喝酒呢,轉眼就天人兩隔了。
“二當家,他.....他們就都躺在那裡麵?”徐子江指著飯店後院的一個大窩棚。
“嗯,新瑉府據點裡的弟兄是這麼報告的。”
徐子江一拳捶在地上,肩膀不停的抖動。
杜玉霖安慰道:“亂世之中,又乾的打家劫舍的營生,都料到會有這一天了。”
“就是死的太他媽憋屈了。”最後麵的人小聲嘀咕。
“所以,一會可要搞出點大動靜,給這些弟兄好好送個行。”
“聽你的,二當家。”幾人異口同聲。
“你們帶著車上的小油桶,儘可能的往院子裡麵潑,如果被官兵發現就往山上跑,能吸引走多少是多少。我會趁亂去找大當家的屍體,之後我們在麅子溝見,去吧,都保重。”
“是。”幾人毅然抱拳,拿起東西分三路走了。
杜玉霖蹲伏著觀察下麵,他的身邊擺放著菅原那個小鬼子的屍體。
過了十幾分鐘,飯店後麵隱隱傳來嘈雜,有人在喊著“什麼人”,火把逐漸多了起來。
再過一會,另外兩個方向也都躁動開,“有人偷襲”、“出來抓人啊”。
啪啪啪,有人開槍了,還有周圍住戶加的狗叫聲,亂作一團。
三個人都被發現了,火把的亮光也逐漸分成了幾組,向周圍的山上移動。
杜玉霖見時機成熟,將小鬼子菅原的屍體背到身後,快步向飯店後院停放屍體的窩棚衝去。
整個過程很輕鬆,窩棚外麵隻有兩個衛兵在守衛,被他用兩塊飛磚給砸暈了過去。
將麵罩緊了緊,杜玉霖一頭鑽進窩棚。
儘管有心理準備,但他進來後,還是忍不住胸口一陣翻滾,差點就吐出來。
幾十具屍體被擺放成了四排,連個蓋屍布都沒有,每個人都保持著死前的狀態,有身首異處的、有被勒死不瞑目的、有滿身彈孔的,七扭八歪、慘不忍睹。
蒼蠅在屍體周圍打著轉,臭味隔著麵罩紮入杜玉霖的鼻孔,實在是難以忍受。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不忘調侃一下背後背著的菅原。
“小鬼子,還是死了好吧?啥也看不見,啥也聞不到。”
杜立三的屍體很好找,就獨自放在了最裡麵。
曾經不可一世的遼東悍匪,猶如死狗一樣趴在地上。
他的手筋、腳筋都被挑斷了,後腦被子彈打出了個坑,乾涸的血液凝固在脖梗子上,紫亮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