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金壽山麵色不對,曲直順著他的目光朝自己胸前看去,急忙將裹頭布塞進去。
“哎呦,讓大當家的笑話了。”
金壽山皺著眉,就想起之前在青馬坎,眾人分析誰刺殺了小野中隊長的那番對話了。
難道真和自己擔心的一樣,是海沙子手下這個送信的人,順道乾掉的小野?
“曲大炮手,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前幾天這附近有兩個倭國軍人被刺殺了,這事與你可有關係”
“是我做的,三槍崩了倆。”
這倒是在金壽山的意料之外,曲直竟然沒猶豫的就承認了。
曲直一抱拳,“我全家都死在倭國鬼子的炮口下,明明朝廷都說咱們華國保持中立了,他們還是隨意屠殺咱們百姓。”
“那你為何要嫁禍給我啊?”
“大當家,此話怎講?”
“殺完人,你往我的軍營跑,還不是嫁禍?”金壽山臉陰沉著。
曲直指著自己的頭,露出的半張臉滿是委屈。
“小鬼子還擊,打掉了我半個耳朵,當時隻顧著跑,哪裡管得了東西南北哦,後來躲到一個村子的馬圈裡,幾天才敢出來。”
“哦,”金壽山站起身走過去,“讓我看看傷的如何?”
說著,伸手就將曲直頭上的破布帶子解開。
曲直左邊的耳朵缺了一塊,傷口處都化膿了,結了一層厚厚的血痂。
根據金壽山的經驗,也可以斷定這確實是步槍子彈遠距離造成的傷口,這下不由得他不信了。
“唉,曲兄弟,你也太混了。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要是小命丟到這哨子坡,多不值得。”
曲直也急忙抱拳,“大當家教訓的是,真是給您添堵了。”
事已至此,金壽山也不好說什麼,如果要是換做半月前,他還可能想著把人送到倭軍軍部那邊,給自己換點利益。
但現在嘛,他滿腦子都是那段吉省鐵路,哪裡肯為了這點小事得罪海沙子和他背後的沙國人。
金壽山先是叫來了隨軍醫生,給曲直重新包紮了傷口。隨後又在屋裡擺了一小桌飯菜,二人對坐,邊吃邊聊。
“曲老弟,海大哥那邊準備的如何了?”金壽山指的自然是針對馮德麟作戰籌備地如何了。
曲直急忙咽下嘴裡的白酒,辣得五官都擠到了一起。
“差不多了,這次海老大是動真格了,湊了黑吉兩省幾個柳子共六千人馬,還從沙國那邊搞來了三十門炮,保準把姓馮的炸得找不到北。”
“好,媽個巴子的,過癮。”金壽山也喝了一口酒,好像已經看見馮德麟在地上爬的窩囊樣了似得。
曲直見狀也急忙敬酒,“那,海老大決定著月末就動手,您沒意見吧?畢竟這幾千人,人吃馬喂的可不是筆小開銷。”
金壽山皺著眉合計半天,才一拍大腿。
“行嘞,說乾就乾才是好漢,瞻前顧後的算他媽什麼英雄,就依海大哥,月末就動手。”
說完,他很嚴肅的看向曲直,“打下馮德麟,地盤我不要,但他的家當,至少得分給我六成。”
“哈哈,”曲直拍拍金壽山的胳膊,“您把我老大想小了,他隻想要馮德麟的命,至於他那家當,你拿走八成都沒問題。”
“好,爽快,整一杯。”
二人舉杯對飲,隨即開懷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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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玉霖的部隊,轉眼在鳳城就已經駐紮了六、七天了。
每天,仍舊是許彪負責鳴冤鼓,黃瑞負責設粥棚,衙門口來討飯吃的百姓,見天的人山人海。
於文鬥從新瑉府的糧鋪,陸陸續續運過來了百十車的糧食,加上金壽山給的,足夠再發個把月的。